“阿萧大婚之前,母亲若一直不好,岂不是……”谭氏想到林萧大婚,若那时太夫人称病不见,这叫人怎么说呢?一时便生出了些不快来,低声说道,“委屈了咱们的儿子。”
太夫人不给做脸,只怕京中又要有些不堪的传言了。
“你放心,那日,母亲一定能见人。”嘉靖侯却笑了笑,见阿眸翻过来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下头元湛竟眼巴巴地,也觉得元湛可怜些,伸手将沉甸甸的小身子递到了元湛的面前,见他飞快伸手抱过来,搂的胖猫仔儿直翻白眼儿,不由咳了一声,温声道,“你带着它走走,瞧着哪儿熟悉些。”
见元湛应了起身就走,头也不回地抱着胖猫仔儿跑了,就跟防贼一样,嘉靖侯一时竟端不住温煦的风姿,与谭氏骂道,“这小子!是不是忘了我是谁?!”
那是他闺女!
“他也苦得很,你也知道,你闺女从小儿古怪,又矫情,一点儿胭脂味儿都不能闻,闹得他那王府里丫头都少的。”谭氏便叹气道,“还给阿湛说什么沐浴更衣就得自己动手,叫丫头在一旁服侍清白不保什么的,累得他如今铺床都是自己。没了他,我都担心你闺女嫁不出去!”
不说宗室,就是普通富户,也没有能忍受这么古怪媳妇的不是?
“我闺女天下无双的,少了他照样儿许多人喜欢得不得了,这点子小要求算什么。”嘉靖侯其实心里也是认同谭氏的话的,却还嘴硬地说道,“他得了咱们闺女,才是捡了大便宜。”
林萧在下头听得撇嘴,忍了很久,见好友抱着胖猫仔儿跑了,不由羡慕地看了一眼。
每次与父亲母亲说起关于妹妹的教育问题,总叫他觉得刷三观!
元湛才不管岳父如何与自己说话呢,此时抱着在自己怀里好奇地张望的胖猫仔儿,广宁王一直走到了一处十分华丽的庭院的外头,就见这庭院后墙根儿,一棵极高大的大树繁茂极了,绿叶如茵,无数的暗影投落在地上,露出斑驳的阳光。这黑衣青年立在树下默默地仰望这颗大树,仿佛还能看到一个笑嘻嘻的小姑娘一条腿搭在墙头,一只手攀着树枝对下头的自己挤眉弄眼地叫道,“你,你知道这叫什么么?”
“叫爬墙呀哇咔咔!本小姐爬,爬……”一边坏笑,这小姑娘就一面在上头得意地显摆自己,肉嘟嘟的小身子不小心就滚下了墙头,叫自己一把抱住。
“再敢爬墙,打断你的腿!”那时还有些年轻要强的自己,一边给缩在怀里呜呜假哭的小姑娘揉着胳膊,一边骂道。
“只要你愿意回来,爬墙也可以的。”元湛怔怔地看了那墙头与大树许久,突然垂头看着懵懂地歪着头打量那颗大树的胖猫仔儿,低声说道。
她想爬墙,他接住她就行了。
胖猫仔儿歪着头看着面上露出伤感的俊美青年,想到他对自己的王妃竟情深如此,不知为何心里就突然有点儿难受,也还有点儿欢喜。
这两种感觉在它的心里纠缠,叫它竟不能没心没肺地窝在这人的怀里了。
他有喜欢的人了,还这样喜欢。
吸了吸自己的小鼻子,阿眸才发现,原来自己竟然很喜欢广宁王呀,比喜欢林萧,喜欢元德,还要喜欢。
为什么呢?
不过是短短的一点点儿时间,它与他相处远远没有元德,没有常王那样来的久,却偏偏他的喜怒最能牵动它的心。
可是大概他不会喜欢它的。
“喵噶。”朕大概失恋了。
垂着耳朵从怔了怔的青年的怀里跳出来,胖猫仔儿扁了扁嘴儿,坐在了草地上有点儿小小的伤感。
“怎么了?”见一瞬间这胖猫仔儿仿佛就不亲近自己了,元湛心中一紧,俯身要去摸摸它,却见它动了动,躲开了自己的手,突然呼吸都不顺畅了起来。
不叫摸?!
它不喜欢自己了?!
那喜欢了谁?!
他要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