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还有十三个小时,我马上联系全国机场对控制终端进行检查。”苏锦说。
“停电只是警告,相信从她走进这里的那刻,被上传的病毒程序就已经被激活,现在对终端进行检查只会提前启动程序,她是唯一一个可以接触病毒程序的人。”景承面无表情直视我们。“你们知道全国每天有多少航班起降吗?你们敢想象会发生的事吗?”
“你为什么会知道她的计划?”苏锦问。
景承回头望向宫文心:“因为我就会这样做,可惜她和我是一样的人。”
我不相信宫文心,可我相信景承,不过要释放一名在押犯人已经超出我职权范围,但这件事关系重大我只有拨通了赫楚雄的电话,我把宫文心的事一五一十向赫楚雄报告,电话那边短暂的沉默后,赫楚雄挂断了电话。
我不明白这算什么意思,景承重新坐回到窗边,宫文心平静的翻看手中那本书,剩下我和苏锦一脸茫然,那天晚上我们一直留在办公室,第二天六点我接到电话,里面传来一个苍老而陌生的声音。
我把电话递给宫文心:“找你的。”
宫文心接过电话后脸上洋溢起欣慰的笑意,她和电话那头的人正在聊着加拿大的天气,她像换了一个人,一个在大人面前撒娇的孩子,我猜和她通话的应该就是已经到达加拿大的严漠生。
宫文心挂断电话后很有礼貌将手机还给我,还说了一声谢谢,怎么看她都和一个劫持全国机场的罪犯格格不入。
景承走到她身边很平静问:“你现在可以解除病毒程序了吗?”
宫文心把手里的书递到景承面前,晨曦的阳光刚好照射在她身上,她看上去仿佛又变成了圣洁的天使,特别是她微笑的时候,好像有一种能驱散黑暗的魔力:“这本书送给你,就当我们初次见面的礼物吧。”
景承接过书后突然愣住,我瞟了一眼书名,《理想国》。
我并不清楚一本书为什么对景承触动这么大,他双手捂住疲惫的脸良久,深吸一口气露出无奈的挫败感。
“柏拉图的《理想国》是建立在他的精神幻想中,那是一个没有纷争和战乱以及杀戮的国度,虽然这样的国度不会存在,但至少是一个美好的憧憬。”景承抿嘴看着书苦笑。“你根本没有上传什么病毒程序,你说的一切都是假的,你居然让我相信你所说的话。”
“假的?!”我张大嘴,这十几个小时我完全是在煎熬中渡过,到最后竟然是宫文心的谎言。
“但有件事是真的,你妨碍公共交通安全以及组织越狱,宫文心,你被捕了!”苏锦面无表情上前给她戴上手铐。
宫文心没有丝毫抗拒很配合伸出双手,就如同她走进这里时一样平静。
“等等。”景承眼神中有一抹惋惜一闪而过,他叫住被苏锦押送出去的宫文心。“我不是一个愿意承认自己失败的人,但这一次是例外,从你出现开始我就在对你进行心理侧写,不管是你的微表情还是肢体动作和语言,我都没有能看出任何破绽,以至于我很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但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宫文心笑着点头。
景承:“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因为正常人是不会相信我说的话。”宫文心声音平缓。“如果没有你的话,正常人会按照惯性思维去处理这件事,只要核查备用终端就会发现并没有被侵入的痕迹。”
“这么说我属于不正常的类型。”景承无奈的苦笑。
“不,只有同类才会相信自己的同伴。”
“同类?”我瞪了宫文心一眼冷冷说。“谁和你是同类?你干出这么疯狂而且违法乱纪的事,你这么高的智商应该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我疯狂吗?”宫文心笑着反问。“我只不过在你们面前说了一个假设成立的故事而已,可惜你们选择了相信这个假设,好像我疯的程度远不及有些人持枪抢劫银行吧。”
“什么抢劫银行?”苏锦认真问。
我和景承同时愣住,不知道为什么宫文心会知道这一件事,好在她只是笑而不语并没有再说下去。
“你哪儿只是说了一个假设的故事,你既然知道我和你是同类,那么就该清楚,在这个过程中你只要有一丝破绽就会被我发现,我承认你这个谎言很成功,但有件事我想不明白。”
“为什么我没有跟严漠生一起走。”宫文心应该猜出景承的疑惑。
“以你的智商足以设计出让自己全身而退的计划,你既然能骗到我,为什么不在我相信你的时候和严漠生一起离开,你现在应该在加拿大,而不是留在这里面临严重的指控。”
“因为有人会来救我。”宫文心直言不讳。
景承一怔:“谁会救你?”
宫文心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被苏锦带出房间的时候她转过身。
“同类从来不会丢弃自己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