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尘诗命婢女斟了酒,便对大家朗声说道:&ldo;大家都是好几年没见的老朋友,也不用我一一介绍了,这几年大家没变什么,玉儿却已经成了堂堂冥神教教主,实在是可喜可贺!&rdo;底下的人都在热烈鼓掌,弄玉扬起嘴角微微一笑,并不说话。原来弄玉早就认识这些人,看来今日是来此地叙旧的了。酿月纤纤柔荑翘成兰花指,轻轻端起桌上的雕花青铜杯,送到了弄玉面前:&ldo;酌羽觞兮销忧,吾为品酒乐,弄玉大哥,祝你早日一统江湖,成为武林第一霸主。&rdo;弄玉迷人一笑,接过杯子,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众人又开始整齐鼓掌欢呼,有人已经在喊:&ldo;教主武功盖世,江湖上一呼百应,这小两口感情一直那么好,以后咱们都得改口叫酿月小姐教主夫人啦!&rdo;看着弄玉一脸的得意样我就想掴他两耳光!我气得直跺脚,可他好像没看到一样,继续品他的酒,赏他的美人。闵楼坐在我的身边,见我如此气愤,低声道:&ldo;温公子,教主他也是不得已的,他成立冥神教的时候你不在,这里有很多人都帮了他,多数都十分讲义气。酿月姑娘从小就一直喜欢他,时间绝对不比你短,人家说他们,她也就听了心里舒服,占不了什么便宜,你可别往心里去。&rdo;我点点头,稍微放松了点,可心里还是憋得难受。哪知道段尘诗这时又趁机行事冒出一句:&ldo;玉儿,你和月儿也认识这么多年了,她对你的心思你不会不知道吧。&rdo;酿月的脸上一红,无限娇羞:&ldo;爹……别,这里人那么多……&rdo;段尘诗道:&ldo;月儿,别插嘴。&rdo;转而对弄玉说:&ldo;听说燕舞莺歌都先后去世了,段伯伯实在惋惜,就不知道玉儿有没有续弦之心?&rdo;哼,他若是知道燕舞莺歌是怎么死的,大概就不会说这种话了。弄玉略微迟疑了一下,放下手中的酒杯,道:&ldo;段伯伯,这事我们下来再说。&rdo;段尘诗满脸红光,大笑道:&ldo;好,好!再这样说下去,酿月恐怕会责备我了,咱们先喝酒。&rdo;我狐疑地看着弄玉,他定是想娶那个女人了。可是看了半天也无法从他脸上找出点头绪,一时气愤得只想掀桌子走人。闵楼似乎都有些惊讶了,却不敢再与我说话。不过多时,段尘诗突然说:&ldo;既然大家心情都好,我就弄点歌舞给大家助助兴吧?&rdo;众人皆是点头叫好。段尘诗拍拍手,十来个穿着杏红舞裙的女子从莺栊中走了出来。款款摆动的身姿如同一串串盛开的藤花,满吊枝头,迎风摇曳,婀娜妩媚。待女子们站定以后,一个少年走了出来,手抱云筝,轻坐在华美的楠木椅上,双手抚筝。那十来个舞女们开始翩翩起舞,旋转的裙裾如同碧波上滚滚的水花,舞衫回袖胜春风,歌扇当窗似秋月。可是人们的目光却没放在那些穿着艳丽的女子身上。月下金觥,膝上瑶筝,口口声声,风风韵韵。虽是身份卑微的琴师之职,那少年的眼中有一丝孤高之气,仿佛所有的人对他来说都是粪土。但是我最觉得奇怪的不是他那样的神情。他不是一个大夫么?怎么转眼间就变成琴师了?我看了看弄玉,他也是有些惊讶。我果真没认错,像这少年的气质让人没齿难忘。他正是我们在莲香谷里找到的那个人。现在我姑且不看他是做什么的,只是想到他当时和弄玉说话那副娇气样就来气。这样的人恐怕从来都没吃过什么亏吧。谁知道就在我正想他不会吃亏的时候,一曲完毕。大家沉默了许久,便有一个身材微壮的大胡子挂着一脸淫笑朝他走去。我心想这下他倒霉了。但是没想到大胡子还不算太无礼,还恭恭敬敬地给他鞠了个躬,笑道:&ldo;美人,你弹的曲子可真是好听极了,鄙人佩服。想与你交个朋友,你说可好?&rdo;少年抬起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ldo;只要阁下不打别的主意,在下自当乐意。&rdo;那大胡子一时有些尴尬,恼羞成怒,抓住了少年的手,大怒道:&ldo;你这小贱货以为自己是谁?叫你暖床老子还要考虑考虑,你犯什么冲?&rdo;段尘诗连忙站起来打圆场:&ldo;白公子他素来不擅于人打交道,还望青鲨帮主请手下留情。&rdo;原来这人就是青鲨帮主,那件把我弄得半死不活的刀片就是他送给弄玉的。段尘诗都给他台阶下了,他便放开了白公子的手,有些恼气地说:&ldo;看在段庄主的面子上,老子放过你。&rdo;白公子拍拍自己被抓住的地方,冷笑道:&ldo;那我也该谢谢段庄主了,否则今晚我不失身都难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