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情章副行长的遭遇,同时,也感到愤怒,但是,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样的话来安慰有恩于我的领导,只得念叨着:&ldo;他们怎么能这样?谁能这么歹毒?&rdo;
章副行长见了我的样子,自己倒坦然了:&ldo;我到爱农银行来,本来是想大干一番事业的,谁曾想一时疏忽,刚一放松自己的思想,就在阴沟里翻船,四十多岁就沦落个靠边养老的地步。我只有一走了之了。&rdo;
&ldo;你到哪儿去呢?&rdo;我迟疑着问,不知道这样的问话,会不会让章副行长感到唐突。
章副行长苦笑一下,说:&ldo;现在,我还想保密。&rdo;
见我没说话,他大概是怕我不高兴,就开始打岔了,问:&ldo;小柳,你想不想到合作银行去呀?据说,他们那儿是认业绩不认人,我感觉倒适合你。&rdo;
见章副行长第二次提到要我走,我的心里凉了大半截。我想,章副行长是不会空穴来风的。想必在他看来,我如果继续留在天竺支行,一定比找不到工作更难堪。我只得接了章副行长的话茬,忐忑不安地说:&ldo;合作银行我倒是接触过,那儿有一个骆行长,势利极了。他们是要存款的,没存款是进不去的。而且,我……&rdo;
第十八章性爱欢乐颂(6)
章副行长终于笑了:&ldo;存款?我帮你搞嘛!那个骆行长手下有个副手,姓吴,工作中认识的,也是军人出身,总是让我帮着拉存款呢!你说,你到合作银行,需要多少存款?&rdo;
我也分不出我现在的心情是惊是喜还是悲了,我迟疑地说:&ldo;我上次到他们的南郊支行应过聘,那个骆行长跟我说,不拿三千万存款,是进不了他们银行的门的。&rdo;
章副行长一扫满脸的阴霾,爽朗地说道:&ldo;我这个人,搞歪门邪道的本事没有,实实在在的朋友倒有一大堆。存款的事儿,包在我身上。只是……&rdo;
我明白章副行长是想问我是否愿意离开爱农银行,我不等他的话出口,就接过话茬:&ldo;我也走,像章行长学习!&rdo;
章副行长脸上的愁云立刻散尽了,第一次快意地说:&ldo;人生要舍得付出,要知道放弃,只有舍得付出,主动放弃,才能得到,才能收获!&rdo;
出飞机场的时候,一个熟悉的人影在我的眼前一晃,就幽灵一般的不见了。我好奇地四处打量,不一会儿,一个面部线条刚硬、很有一点男人味儿的中年男子正好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他有着一口整齐而短粗的白牙。
&ldo;耿主任!怎么是你?你也坐了东北天海的航班?&rdo;
耿德英突然看到了我,一丝不自然像风一样掠过了他的脸,但很快就被微笑取代了。他做出慈祥的模样问我:&ldo;您这是才回来?&rdo;
他的膛音依然很重,声音也依然很有男人的磁性。不等我回答,他也对章副行长打了个招呼,解释道:&ldo;市里要和东北天海搞一个合作项目,我去考察一下。&rdo;
章副行长笑了,但笑得很勉强,满脸全是不自然,他也寒暄道:&ldo;市里领导总是忙,辛苦辛苦!&rdo;
等耿德英钻进来接他的奥迪轿车走了,我诧异地问章副行长:&ldo;你也认识耿德英?&rdo;
&ldo;这也正是我想问你的!&rdo;
我把在市委大院开会的事儿跟章副行长描述了两句,之后,我问:&ldo;他人怎么样?&rdo;
章副行长面无表情,也没正面回答:&ldo;过去我在市经贸委,他在京兴伟业公司,为了项目的事儿,他一天可以给我打十几个电话,煤气罐都帮我换过,而且还亲自扛上楼。可他到了市政府,我还在经贸委,我打十个电话,他也不接一个了。说请他吃顿饭吧,约十次,也准是十次有事。瞎,人嘛,好坏很难评说呀!&rdo;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耿德英此行到天海,正像方子洲推测的那样,根本就不是偶然的,完全是针对我和方子洲的天海之旅有意安排的。至于在我和方子洲此行的遭遇中,哪些是孟宪异的发明,哪些是耿德英的手段,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在这一轮无形的较量中,原本对京兴伟业公司的烂账不感兴趣、只是为了摸摸情况的章总和我,因无心恋战而彻底地输了;他们得逞了!此后,章总和我都不得不灰溜溜地离开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第十九章明清时代破平房(1)
章副行长对我可谓用心良苦,他在飞机上的一番话,我回到天竺支行之后就品出了滋味。
第二天,到天竺支行一上班,我发现我已经根本不可能再在这儿工作下去了。除了张科长、栾副科长看我的眼神越发怪异,除了我在东北天海和方子洲的遭遇还没作为风流韵事广为流传之外,天竺支行上上下下传遍了我的绯闻:什么我在章副行长家留宿,一直到第二天天亮才偷偷摸摸地溜走。什么在章家扔出来的废纸里,一下子就发现了一红一绿两个留有精液的避孕套。什么章夫人与章副行长打了一上午架,起因和焦点都是章副行长与我通奸。什么章副行长不要江山要美人,就要因作风问题被分行免职。什么我是狐狸精变的,到哪里,哪里的头头儿就要完蛋。等等,等等,不亦乐乎!最恶毒的流言是有人出了个谜:&ldo;请猜一猜章行长家那一夜,他和老婆及柳韵,一男两女,是咋摘的?一红一绿两个留有精液的避孕套是谁与谁用的?猜对者,有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