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老师眼风一扫,厉声道:“蒙夏若,萧厉!你们都不用听了是吗?刚刚我说了什么重复一遍!”“……”一句话也没说的萧厉被窗外的蝉叫得更烦了。水果酸料蒙夏若被当众点名,不好意思捏了捏白色裙摆,心里倒也不是真的害怕,不然也不会即使明知道今天是劳动日,还是穿了白色裙子。萧厉愈发不耐烦,神思出游。梁千里到了吗?在干嘛?早知道自己就说有事请假,直接道地铁口去接人算了。现在梁千里不用人接送了,但从他们家上来要城际公交转地铁,还是挺麻烦。而且一周、有时候两周才来一次少年宫,两人见面的时间本来就少得可怜,他现在还要在这听这些毫无营养的长篇大论。啧。熬到散会,蒙夏若一转头,萧厉已经走了老远。“喂,等等我呀!”“你去哪儿?”萧厉快步下楼,敷衍:“我地板没擦。”蒙夏若惊得瞪眼:“那个不用做也可以的呀。”萧厉抬头看她一眼,眼神泛冷。蒙夏若无辜地眨眨眼,耸肩道:“反正总会有人做的。”留给普通班的人做不就好了,老师又不会真的骂这些高阶班的学生。萧厉懒得跟她废话,面无表情地加快步伐朝书法教室走去。蒙夏若追在后面说:“你看吧!我就说会有人做的嘛!”萧厉看到那道跪在地上的身影,头也没回就朝前面奔去。梁千里跪在木地板上,埋头认真擦地,身前忽然覆下一片深色阴影,他抬起头,看清楚来人,眼睛一下子就弯起来:“开完会了?”萧厉永远是那副不高兴的样子,掩饰急促的呼吸,只“嗯”了一声。梁千里觉得他有点凶,但也不介意,站起来放下抹布,洗干净手,从保温壶里倒了两杯甘蔗汁,给他和蒙夏若一人递了一杯。是梁本清昨天上山砍的新鲜青蔗,榨出汁液,加了冰块,清凉甜美。蒙夏若接过,甜甜一笑:“好甜啊,谢谢你,梁千里。”梁千里摆摆手说不用客气。这几年他和蒙夏若也熟了一些,但也不是特别熟,蒙夏若和萧厉他们一样。但某种程度上,又不太一样。萧厉一双乌黑眼睛眯着,喝了一口就放下杯子,看了眼梁千里因为跪地板跪久了微微有些发红的膝盖,撩起眼皮,语气不善:“你在干嘛?”梁千里拿起抹布,自然地说:“擦地板啊,还有半个小时就要检查了。”萧厉面无表情,硬巴巴的语气听起来真的很凶:“我回来会自己擦。”梁千里怔了怔,有些意外他会跟自己计较这个,静静笑道:“不用你做。”“你的手最近不是要练琴吗?”弄伤了可怎么办,“这些我做就可以了嘛。”萧厉抬头,嘴巴张开,说不出话来。过了一秒才皱起眉头反驳道:“谁要你帮我擦了?你的手也要写字!我自己来。”“哎哎哎,”梁千里将抹布收在背后,有些无奈“和我争这个干嘛啊?评劳动标兵吗?”萧厉手伸到他面前,面无表情道:“给我。”“我数三——”“二——”“一”还没数出声,梁千里就把抹布交出来,“好嘛,你来。”林霜影在一旁看得牙酸,翻了白眼,吹着空调喝了大半瓶子的甘蔗汁,怎么就没人帮她擦一擦呢,她还是女生呢。最后梁千里不知道从哪儿又找来一条抹布,两个人一块把宽敞的教室擦干净。今年六一刚好碰上周末,少年宫会举行游园活动。梁千里还从来没有赶上过少年宫举行的六一节庆,往年都是在学校度过,他这班长一连任就是好几年,要操心节目的排演、游戏的组织和物资采买和后勤保障,说起来还没有好好地真正享受过一个放松的儿童节。萧厉打电话问他会不会来市里,往年少年宫举行的什么节目他从没去凑过热闹,在他的概念里,儿童节什么的是给低年级的小孩子过的。但今年刚好碰上周末,也许梁千里愿意来呢。梁千里故作为难道:“可能不行,李觉晓约了我们去游乐场,泡泡机都买好了。”萧厉不说话。对方的沉默即便是隔着电话也能带给他莫名的压力,梁千里好笑道:“好啦,我会去的。”萧厉得了便宜非要卖乖:“那你同学怎么办?”“没有这回事,我看着日历呢,半个月前就决定去少年宫找你了,怎么还可能答应同学!”萧厉满意了,又说:“周六早上我要去大礼堂汇演,不过中午一定能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