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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对这样的三谷父母，阿克两眼瞪圆，评价道：&ldo;严厉得不得了。&rdo;亘实在是无话可说。既然父母在零花钱方面铁石心肠求不动，也只能面对现实。因为想要的东西和买得起的东西之间常常是绝望般不对等，所以只好挖空心思得到想要的东西。

有一个人人也对亘的处境大表惊讶，反应和阿克一样‐‐&ldo;严厉得不得了&rdo;。他就是&ldo;路&rdo;伯伯。

&ldo;明，亘还很小嘛。你不时也得稍微宠一下。&rdo;

&ldo;路&rdo;伯伯说过类似的话，

&ldo;亘自己有了进步。也想要奖励吧?在朋友面前也有面子呀。&rdo;

不过，爸爸对&ldo;路&rdo;伯伯的那样的意见全不理会。

&ldo;大哥没教过小孩，他不明白。光是从小孩子角度看问题，是不负责任的做法。&rdo;

爸爸就那样反驳了。

不仅关于亘的事情，三谷悟和三谷明两兄弟，在所有问题上都意见相左。一般情况下都是&ldo;路&rdo;伯伯一方粗疏、爸爸一方细致，所以，最后总是爸爸的意见取胜。争论和沟通，&ldo;路&rdo;都觉得实在太麻烦。

尽管如此，兄弟两的关系并不坏，他们不吵架，暑假新年之时，还到千叶奶奶家，开怀喝酒，聊个没完。噢，不妨说，他们是感情很好的哥儿两。

不过‐‐近来亘不时有所感觉，跟讨沦任何其他事情相比，&ldo;路&rdo;伯伯似乎在关于亘的问题上，争论起来是最顽强的‐‐在伯伯&ldo;哎呀，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问题啦&rdo;这句扣头禅说出口之前，比议论其他问题时‐‐例如甚至像&ldo;法事&rdo;这样重要的活动‐‐都要花时间。

这件事投影在亘心上，意义比他自己所理会的更多。只是在现阶段，他还没有对这件事理清头绪，亘爱父母亲，也爱&ldo;路&rdo;伯伯。

亘去千叶老家玩时，&ldo;路&rdo;伯伯常常给他零花钱，伯伯悄悄地塞绐他，说&ldo;别告诉你爸&rdo;。不过，亘事后必定向父母公开。尤其自去年以来，&ldo;路&rdo;一次性给的零钱额大起来，亘要瞒起来心里很不安。于是爸爸妈妈从亘那里接受了那些零钱，以亘的名义开了银行户口存起来。有时也会让亘看看存折，告诉亘存起多少钱了。这个习惯始于亘四岁的新年，那年亘第一次拿到了叫&ldo;压岁钱&rdo;的东西。

&ldo;我们家不想让孩子手上有太多钱。&rdo;

父来去哪一方亲戚家邢作这样的解释。妈妈的老家、小田原的外婆，曾悄悄‐‐她是有点怕爸爸的那种悄悄‐‐给了比&ldo;路&rdo;伯伯更大一笔零花钱，那笔钱也是同样的下场。

这么一来，亘几乎没有任何可以随意花钱的余地，不仅阿克，班上同学听说了这种情况，也有人惊讶地表示&ldo;三谷君家真严&rdo;，被人家一本正经地问&rdo;你因此而没有变坏吧?&rdo;亘也多少有些烦，因为&ldo;你没有变坏吧，的问题背后，明显藏着一个&ldo;你这人还没个准&rdo;的评价。

为此，就零花钱的问题，亘绝无仅有地向邦子打听过一次。我不觉得爸爸妈妈对我很严，但朋友们都说&ldo;太严&rdo;，真的&ldo;太严&rdo;吗?就算不是，为何我们家的做法，和其他朋友家不同?

正好那时，发生了那件六年级问题学生石冈健儿开走校长座驾的事件，学校一片混乱。所以，也许时机不大好。本来三谷邦子对上一年级学生的事几乎一无所知，也就趁机听了许多石冈家的事情。她对此正大感不满。

在零花钱方面，石冈大手大脚，比亘手头宽松的孩子们跟他比起来，是小巫见大巫，光听说（实在没有心情去跟他本人核实），石冈仅一个月的零花钱，便足以买十套懂《萨加iii》。而且，那还是&ldo;石冈从父母那里得到的零钱的平均额&rdo;，据说实际上还多得多。听说连石冈本人也不清楚自己一个月花了多少零用钱。也就是说，他花钱是有求必应的。

而且。石冈健儿的母亲似乎还以此为荣。据说她在家长会上盛气凌人地吹嘘什么&ldo;从没让孩子花钱不自由&rdo;。这里得多嘴插一句：那次家长会正是她儿子石冈健儿开了校长的车，导致低年级同学受伤，因此而招集的会议。她在那里那么一说‐‐那意思照逻辑理解就是：&ldo;我家从不限制孩子花钱，也就是说我家很有钱。因此，受伤的笨小孩的治疗费用，我们也照付，不会赖的。没有什么怨言了吧?&rdo;总而言之，她感觉不那么说听者不能安心，否则她也投任何必要解释到那个份上，弄出一番&ldo;蠢话&rdo;来。

三谷邦子对此很气愤。荒唐透顶!真是有其父母必有其子!开什么玩笑，可是在家长会上‐‐或者说在民主主义国家‐‐思想信念的自由受到保障，无论人家如何口吐狂言，不能因此而把人家打倒。不论你如何生气，不能因此而惩罚对方。因此之故，三谷邦子窝着一股无从发泄的火回了家。

碰巧亘此时问及零用钱方面的疑问。说来就是他不走运。

不出所料，邦子把亘的意思理解为发牢骚，认为&ldo;零用钱少。同学们也这么认为&rdo;。

邦子反驳道：&ldo;你是说，你想像石冈君那样要许多零用钱吗?&rdo;她变得很情绪化了。

&ldo;我跟你说，妈妈最讨厌这种人。我很失望你竟说出那种话来。&rdo;

令人失望的一方茫然不知所措。这是很自然的。亘不明不白之下便向母亲道歉说&ldo;对不起&rdo;、带着被推落海底般的伤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自此以后，他再没有提起过零用钱的问题。

从道理上说‐‐以他从父亲那里遗传的爱讲理的脑瓜子‐‐亘也能理解。让孩子有很多钱是不好的。希望教育孩子：努力是为了自己，钱不是目的。好吧，明白了，爸爸。可是，即使我明白了，被同龄人指责你们太严厉，我想你们说明是为什么，好安心下来，也是理所当然的。只要心安理得，因为亘原本就对父母完全信任，即便有&ldo;我家很严&rdo;的说法，亘也引以为自豪。

回想起那时的事情，亘至今感到心痛。虽然只是时机不对，不是亘也不是邦子的错，但确实伤了心。不过，现实就是如此直白。

总之，亘生活在&ldo;零用钱少&rdo;的现实之中。所以，像这回一样为难的情况也不少，但反过来说，一边一点点地攒钱，一边欣赏《萨加iii》的广告画，扳指头计算着它的发行日子，心中充满期待，这样的喜悦，比起能够要一张万元大钞去买《萨加iii》的石冈健儿那样的孩子，自然是大得多了‐‐他也就可以坚守这样的信念。

隔天才能拿到照片的时间里，亘打算克制自己尽量不去想那女孩子甜美的声音，但徒劳无功。想象变得具体起来，思绪在可怕的幻想和粉红色的梦之间不住游走。

她究竟是谁?

她从哪里来到我的身边?

是怎样一个女孩子?

是人吗?

是幽灵吗?

或者‐‐说不定是妖精?

对了，妖精。亘觉得最接近这种情况。杂志透露的情节写道，在《萨加iii》中，妖精作为主人公领航员出场。在《萨加iii》里面，起得作用不太大，是一个吉祥物式的存在，但在《萨加iii》，妖精尼娜是重要的成员之一，在攀越游戏中途的难关&ldo;大断崖&rdo;时绝对需要她的力量。亘特别喜爱尼娜，对她悉心栽培，甚至带她去最后地牢，但在和拉斯博斯战斗之前，出现了情况，尼娜说：&ldo;往后我们妖精就不能参与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