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二位大侠并没有将苗神的陪葬物连锅端,只挑了些最值钱的,剩下的,又好好放回了棺材,连棺材盖儿,都在李温二壮士的努力下重新合好,一如最初。
‐‐或许有一天,这棺材还会被打开,或许有一天,新的钻土者终是弄懂了这诡异合葬的秘密,但那些,都将是别人的故事,与他们无关。
返回的路,依旧李小楼掌灯。
说也奇怪,不知是不是那寒冰流萤灯真有神力,回去的路途,通达平稳,顺顺当当。且他们走的是任五下来的正规墓道,便连水路都绕了开,没多久,一行人便平平安安回到地面。
傍晚时分,落落余晖。
&ldo;大功告成。&rdo;勾小钩尽情地伸了个懒腰,仿佛要让阳光把地下带来的阴霾全部驱散。
&ldo;地上一日,地下千年。&rdo;老白感慨,&ldo;我还以为在下面过了半辈子呢。&rdo;
&ldo;哪那么夸张,&rdo;勾小钩嘿嘿笑,末了,笑靥又淡了,&ldo;接下来你和温浅是不是就要回白家山了?&rdo;
&ldo;……嗯。&rdo;虽有不舍,但家总是要回的。
一刹那,勾小钩眼底闪过失落,但转瞬即逝,他很快又用清亮亮的声音去问李小楼:&ldo;李大牛,你呢?&rdo;
忽然被点到名字的李大侠有点儿晕:&ldo;我?我什么?&rdo;
勾小钩想踹他:&ldo;问你接下来去哪儿?怎么一个墓下的,人都傻了。&rdo;
&ldo;哦……&rdo;李大侠哦了很久,因为没想出答案,所以只能哦。
其实勾小钩也不在乎答案,李大牛去哪里,对他而言没有分别,因为,都是分别。
&ldo;喂,你为啥不乐意跟我在一起呢?&rdo;终究还是没忍住,问了,且问还不够,还要更没出息的补充,&ldo;我哪儿不好,你说,我就改。&rdo;
勾小钩从来没有这样过,脊背低得不能再低,仿佛要低进土里。
皮糙肉厚的心,终是见了血,此刻的勾小钩就像他那把锋利的冰锥,明明退着,却仍能划得你痛心痛肺,呼吸困难。
&ldo;谁说你不好了。&rdo;六个字,李小楼像是用了一辈子的时间来酝酿。
勾小钩猛然抬起头,仿佛错过这一刻便再没机会似的:&ldo;那你跟我回谷。&rdo;
李大侠有点儿跟不上这跳跃的速度:&ldo;回谷干嘛?&rdo;
勾小钩想都没想:&ldo;过冬。&rdo;
&ldo;好。&rdo;
&ldo;算了,我其实就是顺口……啥?!&rdo;
勾小钩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哪知李小楼也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他刚才明明想说的是我又不是蛇啊狗熊的我过什么冬,这怎么话一出口就变了形呢?
&ldo;李小楼?&rdo;勾小钩忐忑不安地轻唤。
深吸口气,李小楼试图让自己冷静些:&ldo;耗子,我刚才其实想说……&rdo;
&ldo;嗯?&rdo;
&ldo;……好。&rdo;
这什么破灯!
&ldo;李大牛!&rdo;
&ldo;干嘛?&rdo;
&ldo;是我问你想干嘛?&rdo;
&ldo;呃,有灰,我给它擦擦,这么好的宝贝当然得亮堂堂的,对吧,呵,呵呵……&rdo;
勾小钩半信半疑地眯起眼,从上往下又从下往上打量李小楼好几遍,还是觉得异常可疑。如果将来某一天这宝贝让人毁了,他闭着眼睛都能破案。
&ldo;真不喜欢就把它还我,&rdo;勾小钩心里特别不是滋味,&ldo;谁吃饱了撑的还逼着给人宝贝。&rdo;
李小楼叹口气,不跟神灯拧着了,也不跟自己拧着了。他把灯提过来轻轻吹灭,又在勾小钩黯下来的眼神里把人揽过来,一字一句,重若千金:&ldo;灯不还了,人也不还了。&rdo;
勾小钩呆愣半晌,忽然挣扎着把脑袋从李大侠胸前抬起来,掩不住的惊喜:&ldo;你说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