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明平静地说。
唐小元坐在副驾上,苦笑了一声。
“嗨,虽然是小事情,老同学,你就别说不值一提了。想起坐顺风车的故事,气得我想死的心都有。”
“是吗?咋回事,乡长,快说来听听呗。”
江涵晖在后面接言。
话说有故事听,勾起了她小小的猎奇心。
孙明也侧过头,望了他一眼。
“这是早三年前,发生的故事了。那时候,你们都还没有来。我有个同事,也是下属,叫王征,因为在家里排行老二,我们都叫他王小二。他是八四年的,现在下海了,在广东……他没车,住得离我们家又不远。有一次下雨,我就顺路带过他一次。没成想,这个同事从此就特别自觉地、开启了蹭车之旅,每天上班、下班,都会准时准点地候着。这一坐,就是大半年。”
唐小元顿了顿,卖了个关子。
“后来捏?”江涵晖趴在两个靠背中间,不耐烦地催他快讲。
“起先,这个奇葩同事,还会自觉地表达一下感谢,时间久了,成了理所当然,开门就上车,把座椅调到最大。然后,就开始自顾自玩手机,等下了车,大喇喇扬长而去。”说到这儿,唐小元还真的开始有脾气了。
“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你还成了他的专职司机了?”江涵晖嘻嘻笑着。
“可不,比专职司机还不如,准点服务,没工资不说,礼貌和感激都没有,连上下级关系都不存在似的。有一天,下班的时候,我着急去火车站接一个人,就提前走了。没想到,十分钟不到,王小二就打来电话,说,你这人,也太不地道了,等了你老半天,结果听人说,你今日提前走了。”
“我就说,不好意思啊,临时有点事,去车站接人。……他就不高兴了,讲道:那你提前告诉我一声啊,我还和我妈说回家吃饭呢,这个点,班车忒难等了,等到家都几点了啊?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抱怨和责问。”
唐小元说得绘声绘色。
江涵晖听得急不可耐。
“于是,就崩了?”
“于是,我也来气了,但是顾及面子,没发作,就半开玩笑地说,你打个车呗,我又不是专职司机,还带车入职呀。”
“哈哈!”孙明和江涵晖乐得大笑,“早就不应该惯着他,他还跟你吵上了?”
“可不是。我这句话,可把王小二惹着了。第二天上班,我还想照常给人在微信发个信息说,准备出发呢,结果发现,对方已经把我删除,不是好友了。”唐小元做出垂头丧气的样子。
卧槽。
“有意思。该!”江涵晖故意气他,提高他倾诉的欲望。
“从此以后啊,王小二见着我,都扭着头走,就当我不存在。工作中,也到处给我找茬,我根本使唤不了他了。他呢,还到处跟人说,甚至在公交车上说,说我小气,抠门,人不厚道,甚至还说,业务能力差,喜欢走后门,个人隐私多,作风不正派……等等等等,足以让我晕倒了!”
唐小元的委屈和郁闷,直到现在,怎么也排遣不开,给人当了半年的免费司机,结果一次没顺,就成了个仇人,这故事好听,有料。
“哈哈!是极品太多,还是好人太难做?”江涵晖大笑着。
“这种人的格局,也忒低了吧……英国作家萨克雷说,如果一个人,身受大恩之后又和恩人反目的话,他要顾全自己的体面,一定比不相干的陌路人更加恶毒,他要证实对方的罪过,才能解释自己的无情无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