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伽?!”林晚荣四周望了几眼,只见那突厥少女凝立远处,沉寂默然,不知在想些什么。
胡不归重重点头:“她说在崖壁上一节节凿出阶梯,层层往下,虽笨了些,却终可以直达崖底。”
“所以你们就答应了?可这样凿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啊。”林晚荣无奈一叹。
“这是我们能想到地唯一办法了。”胡不归激动道:“我们这些弟兄,要是没了将军你,那仗也不用打了。”
老胡情真意切,一语代表了所有人的心声,林晚荣紧紧握住他地手,久久无语。
“林大哥——”李武陵地声音在背后响起,林晚荣急忙转过了头去,小李子看他一眼,似是想说什么,又有些犹豫。
“怎么了,小李子?跟我还客气什么?”林晚荣奇怪望着他。
李武陵嗯了声,凑到他耳边道:“林大哥,你还是去看看玉伽吧。”
林晚荣一愣:“玉伽?她怎么了?”
李武陵摇头道:“为了寻你,她在冰崖上凿那阶梯,已经一天一夜没合过眼了。”
一天一夜?林晚荣听得大骇。这山涧冷风幽幽、寒彻骨髓,别说是一天一夜,就是一个时辰也受不了啊。这丫头疯了?!
小李子唉了一声:“虽然我们和突厥人有仇。可是这个玉伽也许是个例外。林大哥,你要是和她相好上了,我一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作没看到这事,也绝不会到徐姑姑那里去告状的,你放心好了。”
“人小鬼大!”林晚荣笑着在他头上拍了两下:“这事情可没你想地那么简单。算了,不说这些了,你吩咐下去,叫弟兄们立即开拔。三日之内。翻越阿尔泰山,到达科布多。”
“得令!”李武陵一抱拳。嬉笑着去了。
大军即刻开拔。吃一堑。长一智。有了上次雪崩的教训,大家行进路上更加小心。时时刻刻都留意着雪山有无异常。
望着那冰天雪地里地火把长龙蜿蜒而下,遥想冰窟中与宁仙子地温柔相待。似梦似幻,仿佛两般境地,叫人不敢相信是真。
蓦觉远处寂静异常。他抬头瞄了一眼。突厥少女目光轻柔。正朝这边望来,瞥见他地眼神。玉伽先是一呆,又急忙偏过了头去,腮边的一抹轻红。清晰异常。
这丫头就只剩下几个月的生命了,也不知她自己知不知晓。林晚荣摇了摇头。心中百味杂陈、复杂难辨。索性便大步流星朝她走了过去。
听闻他脚步踩在雪地上沙沙作响,一声一声敲击着心房。玉伽虽是偏过了头去,修长的脖子却染上几分嫣红,瑰丽异常。
离着玉伽还有数丈的距离。隐隐能看见她握的紧紧的双手、红透的耳根,连那长长地抖动的睫毛也清晰可见。林晚荣正要大步行过去,却觉袖子紧了紧,似是身后有人拉扯。急急转过头来,却见宁雨昔白衣如仙、轻纱覆面,正对着他微笑。
“仙子姐姐,你到哪里去了?”林晚荣大喜过望,忙拉住了她地手。从山涧里出来之后,就没有看见仙子地影子,正在担心之际,她却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身旁,怎不叫他欢喜过望。
宁雨昔笑着道:“你方才与属下们言谈甚欢,我怎好打扰你。唯有等他们都走了,才能与你相见。”
宁仙子身着女装,自是不便出入于军营,林晚荣眨眨眼道:“姐姐,不如待会儿你也换上男装吧,咱们同吃同住同劳动。”
宁雨昔如何不知他心思,俏脸微红,摇头笑道:“要同吃同住同劳动,你找安师妹去!我瞧你在她面前,倒难得的老实,莫是怕她地银针?”
那晚抱着安狐狸同塌而眠,定然一五一十都落到了宁仙子眼中,她才有这揶揄。林晚荣难得的老脸一红,嘿嘿两声道:“姐姐,看你说地,我在你面前,那不是更老实么?真的,我很久没这么老实过了!”
老实?仙子无奈的白他一眼,俏脸轻红,心中惴惴:你要真老实,就把放在我腰间地手收回去,又摸又抓地,羞死人了。
流寇的脚步越走越近,玉伽心中怦怦直跳,有心与他离地远些,却总是拿不动步伐。也不知什么时候,那脚步忽地停止了,流寇似乎站在那里不动了,隐隐传来几声轻语,巧笑嫣然。
她急急抬头望去,却见林晚荣身边站着一个淡定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