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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1页）

于是，中町香桔坐到电报机前发电报，张作霖起身欲出房门，中町香桔回过头说了句：&ldo;张大人，劳您驾把那篓废纸帮我捎出去扔喽。&rdo;

张作霖点了点头：&ldo;行啊！这忙我能帮。&rdo;

张作霖拎鱼篓出西屋，想了想，到底不放心，在院子里查看西屋有没有电线拉出来。他看完地上又看房上头。赵氏在屋子里看着他走动不停，问道：&ldo;你找啥啊？&rdo;

张作霖随口撒个谎：&ldo;我找找……找家雀，我给儿子抓个家雀玩。&rdo;

赵氏也不放在心上，道：&ldo;别抓啦，饭菜都凉了，西屋那个人昨天就来了，他说是你叫他来住的。&rdo;

张作霖拍了拍自己的裤脚，进了堂屋，故意作出想不起来的样子：&ldo;我叫他来的？&rdo;

赵氏一惊：&ldo;咋的？你没叫他来呀？&rdo;

张作霖道：&ldo;我没叫他来，他敢来吗？&rdo;

赵氏道：&ldo;你这是咋说话哪？阴阳怪气地，想啥哪？&rdo;

张作霖在炕上整个人歪倒，望着屋顶，口中道：&ldo;我在想啊，整把子军队真不易啊！&rdo;

赵氏不满道：&ldo;你别整天就是想着你那军队，家里头啥事也不管，赶紧给儿子找学堂念书啊！别光想着玩家雀。&rdo;

新民府巡防营东镇门前，许多辆大车被巡防营的官兵押解到东辕门外。汤玉麟和张作相站在门口，从鱼篓里抓钱付给车主，然后把大车赶进操场。张景惠在操场上验收大车，大车的主人几乎都是农民。

汤玉麟抓一把钱给车主，道：&ldo;拿着钱，这车买下了。&rdo;

一个农民眼泪都要掉出来，哀求道：&ldo;大人老爷，这钱不中，给这钱可不卖。&rdo;

汤玉麟一瞪眼睛，道：&ldo;咋的？这是钱不？不卖？官兵征用了，你给不给？给你钱就不错了。&rdo;

另一个农民看汤玉麟一旁站着的张作相面相不像汤玉麟这般凶横，便央求道：&ldo;老爷，这羌帖不能要，太毛荒，不值钱。&rdo;

张作相心中虽然不忍，手到底伸到鱼篓，又抱出一大把钱，同情地说：&ldo;那就多给你点。&rdo;

手捧羌帖、丢了大车的农民呼天抢地：&ldo;天呀！这可咋整啊！这咋种地啊！这不跟红胡子一样吗！这不是抢吗……&rdo;第七章左右逢源（8）　　这时，跑来一辆车体较长的四轮俄式马拉运货大车，车上装的东西用毡布蒙着，车上有几个俄国汉子，车前与驭手并排坐着的俄国人一身绅士打扮。

汤玉麟将俄国马车拦住，喝道：&ldo;站住！你们俄国人到这快儿来干啥？&rdo;

那俄国人开口说话，却是一口地道的东北人口音，道：&ldo;干啥？这疙瘩是中立区，他小日本能来，我俄罗斯大帝国就不能来？&rdo;

汤玉麟嘿嘿冷笑，道：&ldo;你少扯啥大拉小啦的，问你啥说啥，干啥来啦？&rdo;

那俄国人道：&ldo;我来找张作霖。&rdo;

汤玉麟&ldo;呦嗬&rdo;一声，道：&ldo;张作霖是你叫的？你说见就见，有啥事先跟我说。&rdo;

那俄国人道：&ldo;我车上的东西是送给张作霖的，见不着张作霖我就拉回去。你看看你当得了家？做得了主吗？&rdo;

汤玉麟揭开毡布一角，看后跑到院内向张景惠耳语。张景惠示意叫俄国大车进院，他跑向议事厅。汤玉麟到辕门口将俄国大车引进院内。这时，张作霖与张景惠来到大车旁。张作霖揭看大车上的东西，车上装的是四挺马克辛机关枪和几捆俄军军装。

这时候，那俄国人已经向张作霖作了自我介绍，他是俄国远东情报局负责辽西地区的情报官，名叫马德里道夫上校。张作霖高兴地请马德里道夫大校进议事厅，化装成农民的中町香桔，混在辕门外被抓来的农民大车堆儿里，将张作霖巡防营门里外所发生的事，看个一清二楚。

在议事厅内，张作霖先将自己的部下一个个介绍给马德里道夫，又上了茶，然后，张作霖问道：&ldo;请问将军阁下，台甫怎么称呼？&rdo;

马德里忙道：&ldo;张大人，我们俄国人只有大号，没有台甫。我叫马德里道夫，我也不是啥将军，是上校，照将军还差老鼻子远哪！&rdo;

张作霖大笑，觉得这个人爽快，不像日本人一脸阴阳怪气，倒是可以打打交道，乐道：&ldo;差不丁点儿啦‐‐不过上校阁下的东北话说的可够邪乎的！我还没见过老毛子中国话说这么好的！&rdo;

马德里道夫脸有得色，咧嘴笑道：&ldo;张大人是不知道我，我外号叫&lso;满洲通&rso;，生在海参崴长在哈尔滨。满洲这疙瘩的事，都在我心里头装着呢。&rdo;

张作霖&ldo;嗯&rdo;的一声，觉得该转入正题，便问：&ldo;那阁下对张某有何见教哪？&rdo;

马德里道夫正色道：&ldo;敝人是受库罗巴特金统率的派遣，拜会张大人，只是想交个朋友。在绿林，乡团里头，我的朋友贼多。徐福升，刘单子，李翰臣。还有&lso;卷毛兽铁子林七&rso;‐‐知道吧？那是我的铁哥们儿，我任命他当了&lso;全满洲森林采伐总管&rso;。当了总管，这满洲木材不海啦去啦！得赚多少钱？&rdo;

张作霖一伸手做了个制止的手势：&ldo;打住！上校阁下，张某是我大清朝廷命官，我巡防营就是受命剿匪的。我要是抓住卷毛兽铁子林七，就要就地正法‐‐咱们是冰火不同炉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