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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月照大江。
顶头那帐子,实在是太美。
便是又恨她,又爱她。又爱他,又怕他。又想拒绝,又想靠近……左右为难,往往复复。只月照大江,天地共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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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宫晔湖边,吴王仍在寻找仙娥,却遍寻不得。晔湖边查了个干干净净,始终找不到那女郎身在何处。在宫人们的劝说下,吴王只好恹恹地回宫。今夜吴王却不愿再去哪位夫人那里宿下,他黯然无比地回了自己的宫舍,一宿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后半夜,吴宫彻底静谧,连游夜的宿卫军也没了动静。
而公子翕抱着怀里的美人,推开了自己的屋舍。女郎长发散在他臂弯间,脸埋向他怀中,静谧不动。候在院中廊下台阶上几快睡着的泉安看到门推开,一个激灵便起身迎来。泉安看到了公子宽松的衣袍,脖颈入衣领中隐隐看到些痕迹。
泉安看得都疼,但是抱着怀里女郎的范翕眉目清明,神色却极清雅。
泉安疑问地看向公子,范翕缓缓点个头,以示他可以叫人进去收拾了。而成渝站在廊下等候,以前每次玉纤阿在公子这里待过后,都是由他送玉纤阿回去。是以这次也一样,成渝见公子翕抱着怀里美人走过来,他还迟疑了一下,想为何不让玉女下地走,非要抱着?
成渝为难着,想难道他也要把玉女这么抱着送回去?
见公子走近,成渝知道自己已没时间琢磨,他自然无比地伸手过去,要从公子翕怀里接过美人来抱着。谁知范翕衣袖被他一挨,愣了一下后退了半步。范翕不悦地向他看来,成渝愣住,不解公子这是何意。而埋首于范翕怀里的玉纤阿实在是坏,成渝以为她是睡着所以才不吭气,谁知她只是不说话而已。
成渝想从范翕怀里接过玉女而范翕不肯,玉纤阿就静静观察着,发觉成渝吃瘪,玉纤阿终于转过脸来向外看一眼,她噗嗤笑出了声。
她的笑声揶揄,促狭之情让成渝黑了脸。
范翕对成渝说:&ldo;不用理她。她有病。&rdo;
他不看玉纤阿,只对成渝和颜悦色说话时总带了几分尴尬和不自然:&ldo;你辛苦了,今夜好好歇着,我自己送她回去吧。&rdo;
成渝:&ldo;……是。&rdo;
玉纤阿仍看着成渝笑,却是她目色忽地凝了一下。因她看到成渝身后的廊口,有间屋舍,那屋舍亮着灯,一个老人小心地将门开了一道缝,向这处张望。而那老翁,远远看着不太真切,但玉纤阿觉得自己许是认得的……范翕察觉到怀里玉纤阿似有向外倾身的动作,他低头不耐:&ldo;你有何事?&rdo;
玉纤阿想了下,重新窝了回去,作无事状。
范翕则若有所思地看了那个方向一眼,他唇角轻勾一下,当做没发现玉纤阿的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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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翕亲自这样抱着玉纤阿将她送回公主宫苑,顺便一路过去,见宫中各处灯灭了,范翕看出吴王前半夜到处找美人,看似没有什么好的收获。玉纤阿当是暂时安全了。
范翕神清气爽,抱着怀里一人也轻松无比地翻墙跃入公主宫舍,如入无人之境。他熟门熟路地抱着玉纤阿推开门,将她送回了她的地盘。夜此时已经分外深了,玉纤阿困顿无比,眼皮子打架。她被范翕抱一路,本就浑浑噩噩打着瞌睡。被郎君送到自己熟悉的床榻间,玉纤阿打个哈欠,将被褥盖在了身上。
她闭着眼,卧于自己榻间。
范翕沉吟一二,在榻边坐下,向她俯身,柔声:&ldo;玉儿……&rdo;
玉纤阿闭着眼含糊地:&ldo;公子还有何事?&rdo;
范翕看她连眼睛都不睁,而他目光却落在她颈上。他兀自欢喜并害羞着,不愿这样离开。坐了一会儿,范翕推推她的肩说:&ldo;你这便要睡了?&rdo;
玉纤阿转身背对他:&ldo;难道公子还要与我促膝长谈?你我之间有何可谈的?我已累了,请公子告辞吧。&rdo;
哪有用过他就赶他走的?
范翕怒,大力推了她肩一把,他的大力,一下子将玉纤阿推醒,愕然转身望来。看范翕蹙眉俯眼:&ldo;你这说的什么话!你起来!我抱了你一路我都未曾喊累,你累什么?&rdo;
玉纤阿躺着,与他面面相觑半晌,她后知后觉般地拢住自己的衣物向床榻里头缩:&ldo;你坐在这里,非要我起来做什么?你不会是又想……&rdo;
她睫毛颤颤,目露惊恐躲避色。
范翕脸红:&ldo;我在你眼中就那般好色?我不能与你说说话么?&rdo;
玉纤阿:&ldo;可是夜深了,我想睡了。&rdo;
她小声:&ldo;而且我与公子不是两不亏欠了么?我们有何话需要说的?&rdo;
范翕:&ldo;……&rdo;
他冷冰冰地起身,长袖一甩,漠然道:&ldo;行,你睡吧,我走了。&rdo;
范翕走开两步,察觉身后玉纤阿在盯着他背影看。他走得分外不情不愿,终听到玉纤阿似想起什么事,忽然又开口喊住了他。范翕回头含笑望来,听玉纤阿说:&ldo;公子,你可否让你的人明日为我送来避子汤?我不愿怀上公子的孩子。&rdo;
范翕:&ldo;……&rdo;
他推门而出,傲然疏冷:&ldo;你不愿,我尚不肯呢!你且等着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