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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第1页）

&ldo;哦。&rdo;孟朝阳碰了个大钉子，无措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转过头低声说：&ldo;我们边吃边谈。&rdo;

魏行风往餐桌旁一坐，背往后靠，淡淡地说：&ldo;你吃。我吃过了。&rdo;

孟朝阳近乎哀求地说：&ldo;喝杯咖啡吧。&rdo;边说边递来一杯咖啡，动作快的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魏行风喝了一口咖啡。面前又多了一块三明治和一碟水果沙拉。暗自叹口气，魏行风还是动手吃起青年给他做的早餐。

孟朝阳静静地看着他吃，一如既往地感到满足。

可惜回光返照维持不了多久，魏行风很快便给他浇了一盆冷水，&ldo;昨天，你不该去闹的。&rdo;他略带责备地说。

孟朝阳脸上的温柔慢慢褪去，语气和脸色统一冷淡起来：&ldo;徐曦然说你要订婚，我不相信，所以去看看。原来是真的。&rdo;

魏行风皱眉道：&ldo;这事，我本来打算过段时间再告诉你的。&rdo;

孟朝阳直视着他问：&ldo;为什么?&rdo;

魏行风陡然提高声音道：&ldo;为什么?因为我不想跟你分开，你明不明白?!&rdo;

孟朝阳摇头道：&ldo;不明白。你和别人订婚、结婚，还可以继续和我保持……亲密关系?&rdo;

魏行风避开他的目光，捏着眉心道：&ldo;那有什么不可以。反正我俩又结不了婚。苏菲只知道你帮过我很多，我们是密友，这种友谊她见的很多，所以不会干涉我们。&rdo;

孟朝阳自嘲地笑起来：&ldo;你是让我做小三吗?男小三，哈。&rdo;

魏行风变了脸色，不耐烦地说：&ldo;不要说的那么难听!我当然希望我们只是好朋友，但你做得到吗?如果不是你非要和我谈情说爱，现在哪会这么麻烦!我还不是为你考虑!&rdo;

孟朝阳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追根溯源，确实是自己先爱上他，慢慢将纯洁的友谊变成了不纯洁的基情，而魏行风对于男人间的肉体关系也一直接受得勉强，如果非要论个是非曲直，都是他孟朝阳自己的错，谁让他要过界地去爱呢?

爱得越深，越是错。

心里的那点热气彻底消失了，孟朝阳全身发冷，手脚轻颤，轻轻说了句：&ldo;对不起。&rdo;

&ldo;我不是怪你，&rdo;魏行风的语气和缓下来，有气无力地说：&ldo;现在苏菲已经怀疑我们的关系了，毕竟涉及到自己的婚姻，她的眼里很难揉进沙子，我们必须分开，否则即使订了婚，她也是会反悔的。&rdo;

&ldo;哦。&rdo;青年垂下眼帘，无情无绪地应了一声。

&ldo;这房子当初是看在你的面上才租下的，你可以继续住。&rdo;魏行风用交待后事的口吻继续说：&ldo;我会留给你一些钱，足够你生活一段时间或者做个小生意。我们以后就不再见面了。&rdo;

&ldo;哦。&rdo;

&ldo;朝阳。&rdo;

&ldo;……&rdo;孟朝阳抬起头和男人四目相接，虽然只隔着半张桌子而已，此时却仿佛横亘着千山万水，怎么看都是遥远和陌生。

刚刚从他嘴里吐出的每一字就像是千钧重锤，一捶一锤砸在孟朝阳冻住的心口，生生将冰块砸成了齑粉。

孟朝阳很想痛哭，很想抱住他问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自己可以什么都可以改，甚至想跪在地上恳求他不要走。可是他那样防备的姿态，让孟朝阳昨夜已经破败不堪的自尊，犹如被钢筋水泥撑着一般不肯认输，即便内里肝肠寸断，表面也一点不显露。

在分手的前夕，孟朝阳终于不再仰视他，有了一点平等的风度。

看在魏行风眼中，他的可怜相倏忽不见，反倒有些莫测起来‐‐不知道他是不是被气狠了，正在酝酿一次凶狠的报复。想到接下去要说的话，魏行风为难起来。

沉默良久，他才犹犹豫豫地问：&ldo;如果我不画画，或者根本画不好，你会爱我吗?&rdo;

&ldo;……&rdo;孟朝阳面具似的脸上显出一丝疑惑的表情。

魏行风看到他的反应，像受了鼓励一般，滔滔说出了一些话：&ldo;我们都是小地方来的，我为什么要装逼似的赶潮流，讲品味?因为我想过一种不同的生活，既优雅又富裕，受人看重的生活。那种处处彰显美的生活是需要经济基础的，你是学经济的，应该明白这一点。&rdo;

&ldo;记得的小时候，我总是有种想象，像是站在黑暗中，没有人重视，没有人关心，只有令我恐惧的黑暗，我必须不停地跑，不停地跑，因为我知道前面某个看不见的地方有光。我学画画，离开家乡，在艺术这条路上摸爬滚打，就是为了跑到那个会给我光明的出口。&rdo;

&ldo;有人认为我虚荣又虚伪，可我真不想再回到过去那种生活。那对我来说就是一个黑暗的沼泽。我双脚沾满了泥，所以我努力挣扎，一直向上走，这样我就不用在泥里打滚了!你明白吗?&rdo;

孟朝阳默默地想，那么我呢?你说你陷在一个人的黑暗里，我又算个什么东西?

魏行风吁出口气，对着青年露出招牌笑容，半戏谑半认真地问：&ldo;有时候，我真想知道，你到底是爱我这个人，还是爱我的才华?&rdo;

孟朝阳感觉自己低估了魏行风的无情程度，这倒着打的耙是没完没了地往他身上抡。分手就分手，但魏行风分明要把他从&ldo;真心错付&rdo;的苦情戏里揪出来，另唱一出&ldo;你其实没那么爱我&rdo;的喊冤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