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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第1页）

&ldo;前两天报纸上有一首诗歌，叫什么天上没有玉皇，地上没有龙王，喝令三山五岭让路，我来了！可谓气势磅礴，精神可佳。但是吃不饱肚子有何用？&rdo;姚联顺对大跃进有看法。

&ldo;联顺，不可随便说话，当心犯右倾错误。&rdo;姚联官提醒联顺，说：&ldo;目前群众大跃进的情绪很高，不要给群众的头上泼冷水。&rdo;

&ldo;咱兄弟俩关住门子说话，怕啥？在群众面前俺的口号比谁喊的都响亮。&rdo;

&ldo;你们公社估计今年能出多少钢？&rdo;姚联官问。

&ldo;上报一百吨，根本就炼不出那么多，没有矿石，农民家的门了吊和锅才能有几斤。&rdo;姚联顺说：&ldo;前两天炼了几炉，出的都是铁疙瘩。&rdo;

&ldo;铁疙瘩也有用，可以送到钢厂去造锅。&rdo;

&ldo;是呀！砸了锅炼铁，炼出铁来造锅，胡弄谁呀？劳命伤财。&rdo;姚联顺牢骚满腹。

姚联官觉得给社员办了件好事，说：&ldo;俺们公社把各大队练的铁送到开口市换了两拖拉机饭锅，解决了食堂解散后没锅做饭的燃眉之急。&rdo;

&ldo;锅有了，粮食吃光了，有锅也是白搭。&rdo;姚联顺说，&ldo;前些日子俺下乡搞灾情调查，今年的收成比去年差老鼻子啦，秋粮刚收，老百姓家的粮囤都看见底了，现在将就着能过得去，明年春天咱看血乎。&rdo;

&ldo;俺已通知各大队做好备荒工作，凡能食用的萝卜缨、红薯蔓、棉花籽、谷糠等等都不准许在喂头户。各大队将困难户调查清，确定下吃救济的户头，夜格儿俺回了趟家，先把咱村的救济户定了下来。&rdo;姚联官说。

&ldo;咱村乔氏算什么属？&rdo;姚联顺问，&ldo;算烈属还是军属？&rdo;

&ldo;什么属也不算。&rdo;姚联官说，&ldo;起初孔庆辉把她列为军属，俺把她勾了。她与左景武离了婚，再说左景武已转入地方，怎么能是军属？也不能算革命干部家属。&rdo;

&ldo;听说四哥对咱姚家庄的工作感到头疼，灯下黑又束手无策，对不对？&rdo;姚联顺点到了四哥的痛处。

&ldo;孔庆辉哪小子太难对付，去年麦收后他瞒产私分，打断了他一条腿，至今不改。&rdo;

&ldo;那小子有的是对付你的办法？&rdo;

&ldo;你怎么知道的？&rdo;

&ldo;俺不是你们公社的干部，回村后姚二麻子什么事情都对俺说，譬如大练钢铁吧？咱村的高炉是垒起来了，就是没有炼出钢来。&rdo;

&ldo;咱村的高炉是俺亲手点的火，目睹着他们往高炉内丢了几口锅，怎么没炼出铁来？&rdo;

&ldo;你官僚主义了吧？&rdo;姚联顺说，&ldo;孔庆辉往高炉丢进去的锅是大队杀猪、熬盐烧破的锅，你一走铁锅没溶化就熄火了。各家各户收上来的锅又暗暗分发给各户，就连你家的锅也没砸，你知道不？&rdo;

&ldo;不知道，你四嫂没对俺说。&rdo;

&ldo;怕你以身作则，四嫂将饭锅藏在茅子的大粪堆里，食堂解散后又挖了出来。你这一年多和四嫂关系不好，不经常回家，家里的事你不了解。&rdo;姚联顺说，&ldo;咱大队的食堂也是假的，你知道不？&rdo;

&ldo;不可能，俺回家还在食堂吃过饭呢？&rdo;

&ldo;那是胡弄洋鬼子，平时用大锅熬一锅小米粥或馇一锅糊涂，各户打一盆回家，干粮都还是各家黑家蒸的，你不是在食堂吃过饭吗？那是应付你们这些干部，就做那一顿饭。&rdo;

&ldo;孔庆辉那小子把俺给耍了？&rdo;姚联官不满。

&ldo;耍你的事多呢？你下达的密植任务，孔庆辉根本就没执行，规定他每亩地耩麦种八十斤，他每亩只耕三十斤，将整布袋的麦种埋在地头的沟内，黑家挖出来当口粮分着吃了。&rdo;

&ldo;这个孔庆辉是整不怕，胆真大！&rdo;

&ldo;还有呢？深翻土地搞的更鼓，在地头挖一条深两尺的沟，以应付上级检查团，田里实际上只撅了一锨深。&rdo;

&ldo;这小子哪来这么多馊主意？&rdo;姚联官困惑。

&ldo;孔庆辉没哪么大的能耐？&rdo;姚联顺说。

&ldo;姚黑蛋有勇无谋，张大花妇道人家，都不会有这些损招。&rdo;姚联官分析。

&ldo;村里人都说孔庆辉有位高明的军师，献计献策不在诸葛亮之下。&rdo;姚联顺说。

&ldo;就是你上次说起的咱家的右派二哥吧？俺量他有贼心也不敢有贼胆，打成了右派，他不为自己的后果想想？&rdo;姚联官说。

&ldo;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耐不住寂寞。听社员反映孔庆辉经常在夜深人静时去会二哥，一谈就是大半夜，点子都是他给孔庆辉出的，个别人在私下说联国是圣人，在咱村的群众中威信可高呢？&rdo;姚联顺把姚联国说得神乎其神。

&ldo;你有什么凭据？&rdo;

&ldo;没有，都是道听途说的，可无风不起浪。&rdo;

&ldo;把他留在村里是个毒瘤，想法将他整到监狱里去。&rdo;姚联官觉得姚联国继续放在姚家庄对他的工作是个威胁。

&ldo;他是个祸害，二嫂病好了，两个人对付你更不利呀？&rdo;姚联顺说。

一句话触到姚联官的敏感处，他的汗毛眼一炸，忙问：&ldo;你听到了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