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越道:“我已经写信回去说明。”苏安道:“你用左手写的?”顾越点头道:“字是不好看,但节度营里有个新征的行军,性格豁达洒脱,他定然不介意。”
苏安想一想,举起弓弦:“知道了,你说的是城门马球时,提笔为张节度写诗的高达夫。”顾越笑了:“阿苏既然开始识字,就不能随意笼统,得说是五言三句的组诗,名为《蓟门行五首》,出彩之处,在于其第四组——勇卒。”
幽州多骑射,
结发重横行。
一朝事将军,
出入有声名。
纷纷猎春草,
相向角弓鸣。
苏安暗自勾勒了一下诗的形状。
口州口口口,
口口口口行。
一口口口口,
出入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弓口。
还行,至少不是“口木不可口”。
河水潺潺,拍打青岸,无人管马,马寻见浅滩上长着一株肥嫩的沾着露水的菊苣,便是主动地淌水过去。
苏安道:“诶诶,畜牲贪得很。”顾越道:“大概是,马不吃夜草不肥。”苏安道:“那我们怎么下去?”顾越道:“只能等它。”
听完这句话,苏安抓紧奚琴的马头柄,感受到身后顾越的气息在自己脖颈边游走,呼气时,是温暖的,吸气时,有一丝嗖嗖的凉意。
苏安从未觉得周遭如此安静,仿佛羁縻的舞乐,羊群的咩咪,甚至是水花都凝固在半空之中。
“你说句话。”苏安才刚开口,浑身一颤,僵住了。顾越湿热的唇吻在他的额边,片刻后,又顺势往下,逗弄他的耳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