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一愣,很快又笑了,手还去压了压身上那件半新不旧衣服的衣角道:“奴婢哪里有管事的本领,只是个听差的。不过姑娘要去哪儿,奴婢可以先给您去回禀一声。”
“妈妈从进门就是个知礼妥当的,我一看还以为是哪个管事。果然老夫人身边的人都是极好的,那就劳烦妈妈帮我去提一句,有什么不合府里规矩办事的,妈妈也能提点我提点我。”
萧幼宁装出惊讶的样子,然后就用团扇遮着嘴笑,一双桃花眼笑成弯月。
她说得客气,又生得好看,一笑连眼下那颗朱砂痣都是鲜活的,娇娇又嘴甜的姑娘家谁都爱,那婆子站在她跟前受用得通身舒畅。
圆果是个泼辣性子,但也是个极有眼色的,一听姑娘嘴里拜托的话,想也没想直接就掏荷包上去给那婆子赏银子。
婆子这会更是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连连谢过,高高兴兴地帮她问套车的事了。
等人走了,圆果才奇怪地问:“姑娘,明儿上哪里去?”
“明儿就是十五啊……”萧幼宁扇子一扑一扑的,是真的笑了。
当然是去清风观。
她就是故意讲给悟谒道长听的,她且看看他是不是真要躲着自己,明明是个心善的人,面上偏偏冷冰冰。
不过去清风观之前要先去外头再打听打听父兄的事,她今日忽然想起一个人来,或许能请那个人牵线,让她接触到御前一些人。
在萧幼宁准备明日行程时,叶慎那头还是知道了母亲跟前发生的事。
不是清风观里的传出来的,是李夫人生气跑回娘家找兄长哭诉。叶大老爷听到说他可能出手帮了萧幼宁,就派人去见他说李青志要迎回萧幼宁的事,想探听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萧家父子出事,皇帝一直迟迟没有行动,叶大老爷心里早犯嘀咕,既然事关萧幼宁他就顺带朝弟弟打探消息。
叶慎刚刚沐浴过,下午被几个皇子喊去骑马射箭,一身黏腻,让素来喜洁的他一刻都不能忍受。
他鬓角还带着水汽,几颗水珠欲落不落,反射着霞光,将冷冷清清的人染上几分烟火气。
剑音把叶大老爷派来的人送走,回来就见自家主子站在窗边,道袍松松垮垮披在身上。
“他们真是无聊,一个小姑娘的事折腾到现在没个消停,谁爱娶不娶,什么都来问五爷。闹得那萧姑娘头顶是冠了五爷的名字一样。”
剑音这两天干的都是些琐碎事,心情一直不怎么好,找到能念叨的就扒拉扒拉用来出气。
叶慎没搭话,但话都听在耳朵里。
李青志又要萧幼宁?
他手指微屈,吧嗒一下敲在窗柩上,萧幼宁拽住自己袖子的模样忽然就跃入脑海,毫无征兆的。那么个可怜兮兮的模样,总是在勾着让他心软。
就跟她还在年幼时一样,明明是她不占理,伤了他还能哭得稀里哗啦,仿佛他才是那个罪不可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