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是这样,这一世也没什么改变。
解春潮不想接。
他冲方明执笑了笑:“擦干了,不用了。”
方明执的手尴尬地悬在空中,放下也不是,收回去也不是,最后把纸攥在手心里,讪讪地低头吃饺子。
方爷爷看着方明执,有些怜爱地问:“吃得惯吗?国外吃不着吧。”
方明执心里还在为纸巾的事情憋屈,只是讷讷地回答:“习惯,好吃。”
年岁大了吃不了太多,方爷爷吃了五六个就放下筷子,看着他俩吃。
解春潮是真的喜欢吃,有种失而复得的庆幸。他知道现在这么吃东西,晚上他的胃就要教他做人,但仍旧没心没肺地吃得大汗淋漓。
方明执是心里憋着火,泄愤似的,埋头苦吃。
等他俩吃完啦,方爷爷使唤方明执:“孩子去把碗洗了,难得用你一回。”
方明执虽然一向养尊处优,但在国外独自生活久了,家务还是能干的。
他端起剩饺子和碗筷,闷声朝厨房里走。
解春潮知道方爷爷有话跟他说,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等着。
老人十指交叉,慈爱的目光从老花镜上越过,落在解春潮脸上:“吵架了?”
解春潮开朗地一笑:“哪能呢,您甭……”
老人打断他:“你别瞒我,你知道为什么我今天没给你打电话,而是让明执叫你来吗?”
解春潮看没什么争辩的余地,顺从地摇摇头。
“昨天年夜饭你没去,连个电话也没给我打,我就知道不大对,所以喊你们两个小的一块儿过来。今天你在我这装了小半天高兴,我看着你长大的,我能不知道你肚子里头几条弯弯绕?”老人看解春潮不答话,朝着厨房扬扬下巴:“他给你委屈受了?”
解春潮本来想摇头,但是眼睛又是一阵酸,他就没动作。
“春儿呀,”老人摸了摸他的头:“我原先一直觉得让你俩在一起是件好事,但是我现在又怕你在方家受委屈。”
解春潮想到老人的身体,怕他伤神,咬了咬牙挤出一个笑:“不委屈,您说什么呢?”
老人疼爱地看着他:“爷爷自私,但总是想看着你们好。明执这孩子还没开窍,你再等等他。要是他真就是块朽木,你就算最后不要他,爷爷也不会怪你。”
方明执刚洗完碗,两手湿哒哒地站在餐厅门口,正好听见他爷爷这一番话,脸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解春潮从桌子上抽了两张纸,走到方明执身边把他的手裹住,便擦边冲着老人说:“您说的这都哪儿跟哪儿呀?明执这样好,我怎么舍得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