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近微为这个称呼感到极其尴尬,她没办法回避,只低下头翻资料书:“我妈妈。”
丁明清惊讶地嘴巴成个o型,她猛地攥紧包装袋,凑过来:“不会吧?你妈妈这么年轻?”
张近微含糊“嗯”了声,拿起笔,在演草纸上刷刷划拉起来,是个不愿深谈的姿态。丁明清很识趣地坐直身子,戳下前面女生,“吃吗?”
大课间20分钟,很多人都趴桌子上睡的昏天暗地,补补觉。剩下的要么是张近微这种十分用功一刻也不愿浪费的,要么,就是丁明清这种小女生,趁机聊八卦放松精神的。
“知道吗?昨天贴吧里说咱们学校某个艺术生被人揍了,外校的女生,彪的很,大街上扯头发用高跟鞋跺。”
“怎么回事?”
“抢男朋友啊,嗨,我见过那男生,一脸痘,每一颗都跟炸脓似的,就那样还抢来抢去。”
“哈哈哈,好恶心,你说的我都吃不下啦!”
紧跟着,响起女生之间互相打闹的声音。
张近微心还跳得很凶,她屏蔽掉所有声音,深深呼吸,逼自己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中去。
一中很变态,每天中午值日,教室里乌烟瘴气一片,几个值日的男生在谈论喜欢的足球俱乐部,谁谁转会了,谁谁这赛季都在坐冷板凳。张近微和另外的两个女生负责扫地,大家动作都很快。
“张近微。”谢圣远敲敲她身边的桌面,女生抬头,他笑着说,“水瓶买好了,晚自习下课后水房门口等你。”
张近微因为劳动,脸泛着润润的一层薄红:“好,我把你的还你,其实你真不用给我买新的。”
谢圣远老气横秋说:“你看,买都买了。”
“那好吧。”张近微其实有点无奈,她冲他笑笑,表示礼貌,低头继续挥舞扫把。
女生是顶级小白花长相,高二分班后,男生寝室里自然而然又聊到她,但同时承认她是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连话都很少说的那种人。谢圣远不懂什么叫顶级小白花,只觉得,张近微长了双狗狗眼,挺无辜的,可她戒备心很重,给人感觉十分矛盾。
下午彻底变了天,秋雨淅淅沥沥落下来,风有些凉。张近微怕感冒,校服里换成那种圆高领秋衣,秋衣又土又旧,领子那皱的像一张苦瓜脸,她把拉链拉到顶端,再把校服领子一翻,就看不到了。
这种天气,复旦桥那没了读书的学生,张近微很喜欢这种天气,雾蒙蒙的,世界像某种程度的失真。她吃完饭,不太饱,又喝了两杯白开水。
只是,下雨天,他还会来吗?
伞上的小帽子掉了,一撑起来,伞布往上缩一片,张近微费劲往下拽了拽,还是选择到紫藤花架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