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平凡人,而且我很俗,”单知非又笑,“跟别的男生一样,想着将来怎么挣大钱,娶妻生子,有个稳定的家庭。”
娶妻生子……张近微对这种话不太适应,太远了,她“嗯”了声。
吃完饭,单知非主动地拿起桌子上她没收拾的试卷,看了看,问她期末考试怎么样。
感觉似乎还好,张近微不敢在他面前说什么还好,她考再好,在他面前也不能算是好的概念。所以,她学同学们的那种语气:“不怎么样。”
这样说,又好像是否定了单知非为她付出的,她赶紧说:“但比之前是进步的,你的功劳。”
“那你怎么谢我?”单知非趁着她的话,追问一句。
男生的眼清亮无比,张近微忽然就有了那么点调皮的心思,她说:“你都吃过我的饺子了。”
说完,自己先不好意思笑了,她捂了捂嘴。
两人目光轻轻碰撞到一起,单知非就这么看她,他瞳仁很黑。张近微呼吸不太稳了,她收回目光,尴尬把手从嘴唇上拿开,“你要回家吗?你爸妈不找你吗?”
“我跟他们说了,来学校,这个院子里能看到星星,很清晰。”男生冷不丁说这么个话题,“我其实很喜欢天体物理。”
在城市要看漫天星光不容易,但小院偏僻,张近微跟着单知非到院子里站站。
外头真冷,那种干冷,但天空像墨蓝的丝绒,干净透亮。
他告诉她,肉眼能看到哪些行星,哎,这谁分得清啊,张近微心里觉得好笑。
“我觉得我有点什么恐惧症,就是那种图,木星搞的很大,悬挂在地球景物上面。”张近微不知自己说的,他可能明白。
“木星?”单知非看看她,把手机掏出来,找了一会儿,拿给她看,“说的是这个?”
“是这个,不过这张木星看起来又很漂亮。”
“木星是气态行星,它的物理形态特别复杂。”
两人靠的很近,羽绒服摩擦出那种细小声音。张近微说,“我认得这个红眼睛,木星有双红眼睛。”
“嗯,木星的南赤道边缘旋转着一场持续了几百年的飓风,色彩变化和云层高度相关,所以它的表面最低处是蓝色,最高处就是这个红眼睛。”
听起来很有趣。
“那天,老师说了个洛希极限。”张近微冲动地说到这个,“你知道吗?”
学生们喜欢这种不需要太深入,但带点文艺的科普。
“知道,”单知非嘴角弯了弯,“老师后面有没有讲pto?”
“什么?”
“就是冥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