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像她所说,没有了你,我一个人还活什么劲呢?
“你可以再信任我一次。”单知非的眼睛和嗓子一样泛着红,一发声,哪儿都疼。
张近微没说话,在他胸膛前蹭了两蹭,如果说,她有一瞬间爱死了单知非,为他去死都可以,那一定是在这个倾诉衷肠的夜晚。
两人第二天都睡过了头,因为是周日,学校没有跑早操的学生。校园里,只有勤奋早起的学子赶往教室学习。
因为没开车来,出门总是不方便。单知非不太喜欢麻烦别人,但这回,还是管一中的某位主任借了车。他捐那么多钱,另在学校搞了一个特殊的贫困生助学款,这些常被老师们挂嘴边。因此,这车借的实在太容易,主任坚持要请他吃饭,被单知非婉拒。
“穿高跟鞋不累吗?”单知非载她去买花时,虚虚一瞟,索性在一家店附近停下。
张近微习惯高跟鞋了,一换平底鞋,反倒觉得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后坐一样。
但他很认真地在她在那儿挑鞋子,张近微心安理得地坐着,也不动,任由他蹲着往自己脚上一双一双试。
他大衣拂地,全然不顾,张近微记得以前女寝室流传过他的住校的那些事儿。单知非有洁癖,而大部分男生不拘小节,他睡下铺,经常被人一屁股坐在床单上,这导致他不得不准备了很多条床单,三天两头换。
当然,男生寝室的臭袜子味儿也是单知非很难忍受住下去的原因之一。
想到这些,张近微就短促地笑了一声,她用脚尖轻轻踢他膝头:
“一双平底鞋,你到底要挑到什么时候?”
“感觉都很土,”单知非挑剔地说,“配不上你。”
张近微摇头:“有我们的校服土吗?我土过很多年,再说,土和洋总是相对的。”
“这不一样,我们校服的设计原则就是土丑,这样,多少能按捺住青春期躁动的心。”单知非的手不觉握住她的脚,张近微一个哆嗦,她立刻想起他是如何含住自己的脚趾,眼神汹涌,直勾勾地看到自己心里去。
这什么地方啊……她回神,有点埋怨地看他,把脚抽出,随便塞进一双鞋子里,站起身,“你去结账。”
之后,两人去买花,黄黄白白的小菊花簇在一起,车厢里是冷幽的香。
单知非握着方向盘,稳稳地朝陵园方向开。
这些年,家乡的道路规划变很多,但他总是无需导航,游刃有余地在陌生的道路上穿梭。
他状似无意地瞥了两回她手里的花。
张近微看在眼里,她轻声问:“有心事吗?”
单知非浅浅淡笑,他面容沉静,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