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组长的牛念,已经跟老多提过多次,最后的结果是,老多组织全公司二十多人一起开会,会上大谈员工价值、谈付出与收获、谈进入职场的那些以未来拿退休金为目标的人没前途,反正就是不提眼前最紧迫的涨工资。
牛念也不想总是考虑工资的问题,趁着邵鹏去财务室,赶紧把卫生弄了一下,垃圾桶倒掉,她真的很怕何云哪天不满意伸手就往邵鹏脸上挠。
何云还是不太高兴,皱着眉对牛念说:&ldo;念念,你一个组长,不要总是听那些人的做这些事。&rdo;
牛念心里想,我这还不是怕你们打起来么,但是嘴上还是说:&ldo;一点小事而已。&rdo;
牛念这个组长还是前任经理任命的,一个组里有设计有文案,一个比一个有想法,总得需要有个人来协调他们,尤其工作中更是如此,牛念也是临危受命了。这么多年做下来,工资没多拿,活儿是真没少干。
来不及说别的,就看见邵鹏举着手机,点头哈腰地跑出去,估计老板娘来了。
办公室里响起一阵轻微的哀嚎声,今天耽误的时间都将在明天挤出来,这是谁也不愿意遇到的事,于是纷纷低下头,装作一只敲击电脑的蘑菇,盼着老板娘不要注意到自己。
牛念记得老板娘好像是姓陈,以前在一家老多常去的饭店当服务员来着,长相身材都不错,肚子也争气,结婚没多久就给老多添了个儿子。现在也是妥妥的四口之家。
另外一口是老多的长子,前妻离婚后回了老家,老家是个小城市,前妻觉得城毕竟是大城市,基础教育好些,便把儿子留给老多,希望老多看在父子一场,能好好培养这个大儿子。
牛念不太打听老板家务事,只是听说大儿子多鸣跟继母相处不太好。这是难免的,毕竟多鸣已经上中学了,对待插足父母婚姻,把他妈逼回老家的年轻女人有好感才怪。
这么想着的时候,陈女士已经走进来了,依然是从头到脚一水儿的高档货,像一个行走的展示架。整个宏图能与之一较高下的只剩下何云。
不过何云胜在精致和搭配,陈女士则体现在投资上,单从市场价值来比,还是陈女士略胜一筹的。
大概是小三上位遗留的不安感,陈女士对引人注目的同性有一种天然排斥,就像她每次看到何云,眼神总带着混杂着厌恶和一点点胆怯的意味,想高高在上却又自惭形秽,只好买更贵的首饰衣服跑到何云面前,一心想把她比下去。
陈女士在算不上开阔的办公区域里扫视了一圈,迈步朝何云的方向走过去,但是她并不找何云搭话,似乎那样有失身份,于是:&ldo;小牛啊。&rdo;
高贵的女人止步在牛念跟前。
周围几个同事默默送上同情的眼神,谁让何云是牛念她们组的呢。
邵鹏正跟在陈女士身后,皱着眉对牛念说:&ldo;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跟上司讲话要尊重、尊重。&rdo;
牛念默默站了起来,此时此刻她无限怀念前任经理,那个虽然给了她很多压力,但是也教会她很多东西的上司,比如他教她与客户打电话,一定要等客户先挂断,在细节上以示尊重。从没教过他们必须在因为单方面担心自己地位不稳,而隔三差五来找长相漂亮的年轻员工麻烦的老板娘面前低眉顺目,更不会像邵鹏那样,因为担心客户流失,而对各种无理要求无底线妥协。
真烦啊。牛念想。
☆、03
老板娘陈女士看牛念的组员何云不顺眼,又不屑亲自与其对话,于是牛念被迫成了那个扛雷的。
&ldo;小牛啊,&rdo;陈女士顺手翻了翻牛念桌上的文件夹,问道,&ldo;最近忙吗?有些人是不是快闲得长毛了。&rdo;
牛念身高有一米六五,还穿着一双五厘米的高跟工作鞋,真的不算矮了。奈何陈女士那双鞋足有十二厘米的细长跟,加之牛念比较瘦,平时又常跑会展,不习惯穿过分华丽的衣服,头发简单拢了个马尾,额前的碎发太久没打理,已经长过眼睛。在公司里这种一看就是埋头苦干型的形象很正常,但戳在陈女士面前,就像个跟贵妇对话的柴火妞儿一般。
陈女士说话的时候扫了牛念一眼,大概判断她没什么危险性,再懒得看她。
牛念回答她:&ldo;刚接了两个企划案,就要忙起来了。&rdo;
邵鹏不高兴了,大概是觉得这么两句话不足以体现公司业务的蒸蒸日上,于是对她说:&ldo;说得具体一点。&rdo;
牛念只好具体地说:&ldo;目前接到两个任务,一个大风科技的会展展台。每年由省里牵头组织的新科技展览交流大会,据说今年邀请了不少外省的企业参加,规模很大。我们跟大风合作很多年了,这次对大风来说也是比较重要的展示,客户很重视,昨天刚刚开过一次电话会议。还有一家新客户,要求设计一款带有现代科技感的中国风请柬,这个我们还在讨论研究。&rdo;
陈女士没听太懂,随口问:&ldo;中国风怎么带科技感?&rdo;
是啊,这事儿牛念自己也没整明白呢,她想了半天,只好说:&ldo;这个是邵经理联系来的客户。&rdo;
邵鹏听到自己的名字,忙对陈女士说:&ldo;妹妹你听我说,这家企业可大了,如果能成为我们的长期客户,今年营业额肯定能翻番,等赚了钱年底让多哥带你跟小外甥新马泰转一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