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咧嘴一笑,这下我才明白为什么她有意拉着脸不笑。她闭着嘴确是个相当漂亮的姑娘。我付了酒钱,我们走上街头。我招呼一辆马车,车夫把车赶到人行道旁。我们安坐在缓慢、平稳地行驶的出租马车里,顺着歌剧院大街,经过已经锁上了门、窗户里透出灯光的商店,大街很宽阔,路面亮光光的,几乎不见人影。马车驶过纽约《先驱报》分社,只见橱窗里摆满了时钟。
&ldo;这些钟都干什么用的?&rdo;她问。
&ldo;它们报告美国各地不同的时间。&rdo;
&ldo;别糊弄我。&rdo;
我们从大街拐上金字塔路,在来往的车辆当中穿过里沃利路,通过一道幽暗的大门,驶进特威勒里花园。她依偎在我身上,我用一只胳臂搂着她。她抬头期待我的亲吻。她伸手摸我,我把她的手推开。&ldo;别这样。&rdo;&ldo;怎么啦?你有病?&rdo;&ldo;是的。&rdo;
&ldo;人人都有病。我也有病。&rdo;
我们出了特威勒里花园,来到明亮的大街上,跨过塞纳河,然后拐上教皇路。
&ldo;你有病就不应该喝珀诺酒。&rdo;
&ldo;你也不应该喝。&rdo;
&ldo;我喝不喝都一样。女人无所谓。&rdo;
&ldo;你叫什么名字?&rdo;
&ldo;乔杰特。你叫什么名字?&rdo;
&ldo;雅各布。&rdo;
&ldo;这是佛兰芒人的名字。&rdo;
&ldo;美国人也有。&rdo;
&ldo;你不是佛兰芒人吧?&rdo;
&ldo;不是,我是美国人。&rdo;
&ldo;好极了。我讨厌佛兰芒人。&rdo;
正说着,我们到了餐厅。我叫车夫停下。我们下了马车,乔杰特不喜欢这地方的外表。&ldo;这家餐厅不怎么样。&rdo;
&ldo;是的,&rdo;我说。&ldo;或许你情愿到&lso;福艾约&rso;去。为什么你不叫马车继续往前走呢?&rdo;
我起初搭上她是出于一种情感上的模糊的想法,以为有个人陪着吃饭挺不错。我好久没有同&ldo;野鸡&rdo;一起吃饭了,已经忘了这会是多么无聊。我们走进餐厅,从帐桌边的拉维涅太太面前走过,走进一个小单间。吃了一些东西后,乔杰特的情绪好一些了。
&ldo;这地方倒不坏,&rdo;她说。&ldo;虽然不雅致,但是饭菜满不错。&rdo;
&ldo;比你在列日吃得好些。&rdo;
&ldo;你是说布鲁塞尔吧。&rdo;
我们又来了一瓶葡萄酒,乔杰特说了句笑话、她笑笑,露出一口坏牙。我们碰杯。&ldo;你这人不坏,&rdo;她说。&ldo;你得了病可真太糟糕了。我们挺说得来。你到底是怎么回事?&rdo;
&ldo;大战中受的伤,&rdo;我说。
&ldo;唉,该死的战争。&rdo;
我们本来会继续谈下去,会议论那次大战,会一致认为战争实质上是对文明的一场浩劫,也许最好能避免战争。我厌烦透了。恰好这时候,有人在隔壁房间里叫我:&ldo;巴恩斯!喂,巴恩斯!雅各布&iddot;巴恩斯!&rdo;
&ldo;有个朋友在叫我,&rdo;我解释了一下就走出房去。
布雷多克斯和一帮人坐在一张长桌边,有科恩、弗朗西丝&iddot;克莱恩、布雷多克斯太太,还有几个人我不认识。
&ldo;你要去参加舞会,对不?&rdo;布雷多克斯问。
&ldo;什么舞会?&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