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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ldo;你你你，给我等着……&rdo;我低头胡乱掀着袖子，掏药。看我不毒了你。他一手按住我的，伸着食指极有风度的摇了摇，轻声说：&ldo;我可没占你便宜，我亲的是咱的定情信物，谁知道你会天天把这皮戴在脸上，每次一看，都让我激动得难以自抑。&rdo;我无语，这皮不戴，我能混进宫么。什么时候，这人皮面具成定情信物了。您，忽悠吧。对了，这位仁兄似乎在拐着弯，试图转移话题。我逮住他的袖子，拉紧：&ldo;皇上的病为何拖了这么久，到底还有得治么？&rdo;难治的话还治个啥……干脆拐了义父回宅算了。

&ldo;世事难料，许多事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简单。&rdo;他笑了一下，&ldo;其实治并不难……况且还有芳华在不是么？&rdo;我笑了一下，不语。但，就我这几日的观察……芳华开的药方确实没问题，只是煮出来是什么样……能否入皇帝的肚子里，就很难说了。&ldo;你啊什么都好。&rdo;他脸上渐敛笑，收起了吊儿郎当，没了风流样人也变得正经起来，眼神温柔，&ldo;纵然有满肚子的花哨主意，但心思却全写在了脸上，这份单纯却是宫中少有的。&rdo;我怔了怔，强笑着，轻拍他的肩，柔声道：&ldo;你今天是怎么了？有些反常。&rdo;&ldo;或许吧，但你也该听我的劝。&rdo;他眼里少了笑意却多了份真挚，目光灼灼：&ldo;在这宫里哪怕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也不要声张，不然对你自是没有好处。&rdo;我很不解的望着他。他笑了，就像第一次我看到他时，很圣贤的模样，一脸的关切且诚挚：&ldo;宫里复杂多变，人心难测，我不知道是否该任由你在宫中闯荡，或许这决定本身就是个错……&rdo;他的手抚上了我的发，&ldo;勺儿，听我的，你不适合这儿。&rdo;我有些不太习惯。见惯了他的不正经，如今煞费功夫的劝我，倒是头一回。到不说这几日替病痨皇上煎药的太监们如何怪异，凭他这一句话，看来，宫里是要出大事了。&ldo;不闲聊了，时候也不早了。&rdo;他站起了身，衣袍上的糙屑也来不及弹，&ldo;虽然这是匹良驹，可来回跑一趟芳华的宅子也得费去大半天的光景。&rdo;&ldo;您终于想到还有人等你去拿药啊。&rdo;他嘴角一勾，潇洒地翻身上马，顿了顿，迟疑道：&ldo;倘若治完了皇上的病，你今后有何打算？&rdo;我掀着眼皮望着他，&ldo;我要和义父在一起，他去哪儿，我便跟到哪儿。&rdo;他笑了，俯下身子，在阳光下望着我说：&ldo;我有良田万顷，宅子数处，家底也不算薄，况且……他凑了过来，像是商量的口气，&ldo;我上无父母下无弟妹，还未娶亲，要不要考虑一下我？&rdo;‐‐||&ldo;弄太医，您再不走……怕是皇上这身子也等不到你的药了。&rdo;马被他拉着，像是也不耐了，转悠了几下，他握着缰绳，笑望着我：&ldo;勺儿，你要记住我的话。&rdo;末了，那个笑啊……意味深长，着实让人寻思啊。我还没反应过来，他还真扬鞭，绝尘而去。又是溅了我一脸的灰。呸……呸完之后一愣，总觉得哪儿不对却又说不上是什么，半晌才反映过来。怒，真是，表里不一……这个词形容他实在是太贴切不过了。弄玉啊弄玉，人看着这么温柔……内心狠着呐。这么远的路，就把我一个人抛在这儿……这要怎么回房啊……花花糙糙的，又无人烟，这究竟是哪儿。我在茫茫花海里一路摸索……阳光渐渐弱了，也不知走了多久，夕阳照得我背影无限惆怅。良驹，不愧是良驹。我只被弄玉虏在马上，趴着颠簸了那么一小会儿，可，待我徒步走回了宫内，寻到芳华住的大殿时，夜已深了……

第三十三章变数

一轮皎月垂空，

芳华的大殿处却黑漆漆的，里面隐约透出点亮光，我偷偷潜了进去，把门合上，转身一看，只见几个小太监垂着首，在院里候着，声都不敢出，身子似乎在哆嗦。

&ldo;怎么了，出什么事了？&rdo;我话音还刚落。

黑暗中便传来一阵悉悉簌簌响起脚步声，猛然一惊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银亮刀光晃到了眼睛。

十几个侍卫抽着刀严阵以待。

我浑身一抖，还来不及退。

一个禁军统领般的人目光寒冷的扫射了一下，沉着声音：&ldo;把这儿的人全都给抓起来。&rdo;

啊……

抓？

干嘛抓芳华殿里的人。

还有，我才进屋……为啥也抓我……

被人钳着，肩膀生疼，可又不敢动用内力，在事情还没弄清之前将就忍着。

小不忍则乱大谋。

一路上被带到了皇帝老儿的殿前，才发觉还有其他主子的太监宫女们也跪在那儿，一副战战兢兢小样子。

夜里有些凉，

大殿的门是敞开的，一股子药味从里面透了出来，

屋内没熏香，所有的灯都点燃了，光线很亮反倒觉得格外的空荡与寂寥，一席明黄的袍子拖在地上，那人跪在榻前，执着皇帝老儿的手，眼眶通红，声音哽咽一遍又一遍的说着：&ldo;父皇……儿臣不孝。&rdo;

而榻上趟着的人却没了动静。

太子最终伏下，搂紧那人，身子颤栗着顺着榻慢慢滑下，神情悲怆极了，一副孝子模样，闻者皆无不为之感动的。

怎么，

这是出什么事了？我跪在地上呆看着，眨巴眼。

一个老太监拿袖子擦着眼，尖着嗓着拖长了音：&ldo;皇上驾崩。&rdo;

什么……

驾崩？！

空旷的大殿，寂静的苍穹传着低沉的钟声，在上空盘旋迟迟不息，压抑极了，听得人心都在抖。

我却被震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傻了似的看着这一庭院悲痛呜咽着的下人们，有几个脸色苍白，跪在地上身子筛糠似的抖着。

&ldo;大胆，来者何人？&rdo;

&ldo;让开，让开……&rdo;

一抹身影出现在殿门口，撩起袍子匆匆进了，叩首双手捧着一个匣子，呈上跪在地上：&ldo;臣迟来一步，臣罪该万死。&rdo;

后头也徐徐跟上了一个，却止住了步子，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一阵乱糟的场面中，

唯有他仍旧保持眉宇间的那份宁静与美好，无论周围的气氛多么紧张压抑，他依旧淡雅而出脱。

&ldo;芳华你也来了。&rdo;韩子川轻颔首，徐徐笑了，末了转身缓缓坐下，手轻叩着桌面，眼里的笑意渐渐退去，望着一个人，&ldo;弄太医？&rdo;

&ldo;罪臣在。&rdo;

&ldo;这几日父皇病情好转，可今儿怎么就这么没声息地去了。&rdo;他语气轻柔听着很平稳但隐约中却有着风雨欲来的阵势，&ldo;我很想听这其中的缘由。&rdo;

&ldo;皇上的药向来是华公子开的方子，由微臣守着熬。臣下午便起程去寻药，才赶了回来。&rdo;他垂首磕头，低眼中却若有似无的看了芳华一眼。

弄玉说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