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行看见她的动作,眼神暗了暗,语气里像是含了冰,“淮王倒是有闲心,刚往衙门里递了状子,现下又带着私兵到了这里来,不如去徐州关心关心陛下。”
李淮修独自坐在马车里,他听着阿瑶敲打的声音,声音叫人听不出情绪,“世子经验丰富,能力出众,本王闲人一个,万事也是仰仗世子,世子不若先去徐州探听一番?”
徐州水深得很,元帝中风的事情,沈意行也没少掺和一脚。
这外头的动静早就吸引了安王府上的人,安王是个老狐狸,他是哪边的队也不敢站,叫人闭了门装不知晓,里头有想要离开的贵女,一律从另一条街的侧门过去。
沈意行叫人不用管安王府上的动静,他看了看阿瑶,只道:“淮王闲不闲,子安不知道,但是这几日城里的动静确实大了些,子安断案差了个说书先生,他一家人实在死得惨,自己到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沈意行像是想了想,突然道:“案发那日,淮王的人似乎也在那处,就没发现怎么异状吗?”
沈意行言语里带着股暗示的意味,阿瑶隐隐约约能听出些不一样的意思来,那说书先生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阿瑶蹙了蹙眉,悄悄看了沈意行一眼。
男人看向她的时候,她又立刻转了回去。
李淮修哦了一声,若有所思道:“还有世子都找不到的人?”
他们两人在打心知肚明的哑谜。
沈意行也不在意李淮修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他语气变得温和一些,“淮王年少有为,从渝城那样的小地方一路走到这来不容易,也不知家中是否还有长辈,子安上次多有冒犯,烧了淮王的庄子,该去拜访一番的。”
李淮修笑了笑,他好像并不生气,竟然嗯了一下,淡淡道:“世子知礼数。”
“现在也该叫本王的未婚妻下来了。”
沈意行抿了抿唇,城里城外虽说都是镇南王府的兵力,但是李淮修的人也不少。
他顿了一下,静静地看着阿瑶,似乎准备这样僵持下去。
李淮修却已经不耐烦了,他语气轻飘飘的,“衙门里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世子还是回去看看吧,这两日怕是有的忙。”
沈意行蹙了蹙眉,突然想到了什么,男人沉默一会,怒极反笑,“淮王唱的一手好戏。”
李淮修莞尔,“还是不及世子”
一旁的亲兵还不知发生了什么,沈意行就叫放人了。
男人眼神倒是很平和,他早就猜到自己今天带不走阿瑶,心里除了烦躁并没多少别的情绪。
阿瑶头也不回地下了马车,沈意行看着她的背影,抿了抿唇才移开视线。
等阿瑶安全上了马车,巷子里李淮修的亲兵慢慢退下,马车只停了一会,就毫不迟疑地离开了巷子。
沈意行仰头靠在马车壁上,他闭着眼睛,颈上浮出两根青筋,眉眼间显出些疲惫来。
卢至在马车旁边拱了拱手,“殿下,那说书人的府上已经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