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最是讲究血统,挑选亲家都要把对方五服之间摸得清清楚楚,如今柳嬷嬷想着配个丫鬟也是无奈之举了。
阿瑶翻了翻名册,那春桃家中世代务农,祖上还有好几人犯过案子,连一声清白人家都说不上。
柳嬷嬷说着眼睛都红了,“若是大公子好好的,哪里用这样委屈他,也该是同旁人一样娶妻生子的。”
李戾小时候也是聪明伶俐的公子,天生神力,若是平安长大了,今个说不定已经是个有勇有谋的将军了。
阿瑶抿了抿唇,心里也有些难受,想了想道:“柳嬷嬷可去问问那丫头,她若是愿意,就再说。”
她心里想着该先问问李戾的意思,但是柳嬷嬷这幅样子,确实叫人不好劝她。
柳嬷嬷要同阿瑶行大礼,阿瑶哪里能受,连忙避开了。
柳嬷嬷好悬才离去,叫阿瑶心里也惆怅起来。
李戾外表俊美,生得也高大,单单只看他是完全看不出来他同旁人有些不一样的。
且他也不是呆傻,呆傻的人有哪里有那样一双灵动的眼睛呢?
这事着实不好办。
阿瑶本想同李淮修提一提,但是这几日京城外边突然来了许多流民。
李淮修好几夜没睡个整觉,想着该如何安置。
这将近一个年头的大旱给百姓带来的伤害太大了,这些人多数家中种着田地,大旱一来,一年的功夫都白费。
更何况元帝位子没坐几年,大元国库空虚,遇上大旱也是两眼一抹黑,只能再从百姓身上捞钱,中间的官员还要收些额外的,这一环一环地下来,已经不仅仅是一句民不聊生了。
这群流民多是从北方来的,估摸着得有接近三千人,乌压压地聚在城外,实在是骇人。
安置这群流民,最重要的就是吃喝问题,如今天气已经不再那般炎热,到不需要做些多的。
只是吃喝二字说着简单,但是实际行动起来就是个叫人犯难的事情。
这年头日子差,一人两个馒头,拌些稀粥就能过活,但是现下粮食又贵,这么些流民,就是粗粮馒头一天约莫着也要吃掉几千两银子。这些百姓一时还没有安顿下来的地方,估计得停留最少半个月。
这般算下来,没有五万两银子是不好安排的。
这银子本该从国库出,可是国库里头说句不好听的,是空的,老鼠都不待的地处。
这银子也不能不出,眼睁睁看着这么些人饿死,日后怕是要叫世人钉在耻辱柱上的。
那这银子从哪来呢?
这五万两银子听着吓人,其实城中体面些的人家,大几千两存银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