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梦指着第一座石门道:“这座石门的后面是一位凡人的梦,他一生乏味无奇,他的梦就如同他本人一样普通寻常。”
幻梦指着第二座石门道:“这座石门的后面是一位魂师的梦,他最强盛的时期,修为破入了第五重境界斗魂境,妻妾成群,家族兴旺,豪极一时。”
说到这里,幻梦就停顿下来。
叶皓瞥了一眼第三座石门,问道:“第三座石门的后面呢?”
幻梦的面容上突然浮现狡黠的笑容,道:“按照妙品楼的规矩,第三座石门乃是一座秘密之门,后面究竟有什么,有无数种可能。”
“可能也是一位凡人或魂师的梦,也可能是一位修为在第六重霸魂境之上的大宗师的梦,还有可能是一场一无所有的空梦,总之,进去之后会得到什么完全看运气了。”
“那就是抽大奖看人品咯。”叶皓了然,不禁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幻梦不再说话,飘然退到了一边,把三座石门全部展露在叶皓的面前。
叶皓沉思半响,他深吸一口气,走到了第一座门前,跨门而入。
幻梦惊呆了片刻,然后梦幻的面容上浮现深深的笑意,眼神也变得如同常洛一般充满了无尽的期待。
“叶皓居然选择了第一座石门!”
几乎在下一瞬,常洛浑身一颤,眼眶不可置信的放大,错愕道:“凡人的梦不过是朝夕日落,五谷杂粮,鸡毛蒜皮,叶皓能从凡人的梦里得到什么,难道他是要放弃么?”
院长听到了常洛心跳如鼓的声响,他转过头,神秘地笑了笑,劝慰道:“不要急,在等一等,我觉得叶皓非常实际,他只是选择了对自己最有利的那座石门而已。”
“从何处来,到何处去。”
面带笑容的副院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叶皓出身卑微,还做过奴仆,选择凡人俗世的梦,未必是坏事。”
“成事在人,转机只在瞬间。”枯寂如木的副院长,简单地道。
常洛屏住呼吸,慌乱的情绪再度恢复平静,他这才发现,因为太过紧张,他的手心浸出了许多汗水。
咣的一声震响,叶皓从瞌睡中惊醒,他急忙抹掉嘴角的哈喇,开始继续拉动吹风箱,将炼铁炉里的火撩地更旺了一些。
叶皓抬头看向父亲,他粗壮有力,肌肤黝黑,此刻正站在炼铁炉旁,举起一柄大锤,起起落落地捶打一块顽铁。
父亲曾经是一位铸剑师,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打造一柄超越所有名器的神剑,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父亲铸剑的手艺非常粗糙,天分欠缺,勤奋不够,只学到了一点皮毛打铁功夫,铸成的剑不堪入目,更在而立之年到来之前,染上了酗酒的毛病。
经不起风雨的父亲就这样一落千丈,雄心不在,沦落到一个小城镇上唯一一间农具作坊里,打造镰刀、锄头、饭锅之类的日常用具,潦倒度日。
“火在旺一些。”父亲喝了一口清酒,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珠,对叶皓吼了一嗓子。
叶皓此时的身份就是这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打铁匠的儿子,年龄只有七岁,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在火光的炙烤下格外耀眼。
他看了一眼门外,一群和他一般大的孩童欢笑着从打铁铺前跑过。
他赶紧收回目光,叹了一口气,继续拉动吹风箱,吹得炭火呼呼燃烧,火光溢满了他的瞳孔,像一滴滚热的泪宣泄欲出。
其实,他也想起去私塾读书,像其他孩子一样。
因为唯有读书识字,才有机会成为魂师,离开这个让他厌恶的铁匠铺,离开这充满炭火焦味的世界。
可是,父亲的铁匠铺日渐衰落,难以为继,他不得不成为父亲的助手,帮忙干活,并开始学习打铁的技艺。
父亲说,将来这个铁匠铺是他的。
孩童总是要听从父亲的教诲,他亦是别无选择。
一晃十年过去了。
叶皓在这十年的岁月里,陪着这个少年一点点长大,看着他被人欺负、嘲笑,感受他第一次打造成功出一把镰刀的喜悦,刺激他第一次****的好奇和兴奋。
岁月无比可怕,十年里,叶皓渐渐的失去了自我,在梦里,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他长大成为一位壮实的小伙计,他把父亲所有的打铁技艺全部学会,并在三年前接替了父亲,成为打铁匠真正的顶梁柱。
而父亲彻底沉沦,每日醉酒,还经常在这个小小的城镇上醉酒闹事,惹得人人愤怒,他和母亲也备受牵连。
十八岁那年,母亲托了许多关系,终于为他定了一门亲事。
女孩是一位富裕人家的二闺女,听说因为她做了一些丑事嫁不出去了,这才不得不愿意下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