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贾琏也鲜少来,一进门便见着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过来招呼,贾琏退后半步说道:“老板在哪!”
不多时便见着一头戴大红花的老鸨来了,见了贾琏这清秀公子哥当即喜笑颜开说道:“原来是贾府的琏二爷,稀客稀客,楼上请。”
贾琏眉头一皱,避过老鸨搭过来的手说道:“这地方我也是头一次来,你怎么认识我。”
老鸨掩鼻一笑,说道:“我是老了,琏二爷确实不认得我了。”老鸨说着露出手腕,贾琏一看,竟是一朵牡丹花鲜艳欲滴的纹在她的腕上。
贾琏退后两步,看着她,透过浓浓的脂粉,老鸨的脸变的熟悉起来,老鸨看着贾琏这样子,笑着说道:“难为琏二爷还记得奴家。”
“原来是殷红,我怎么记得你好像从良了。”贾琏这才想起,这老鸨还是贾琏的第一个女人。
说起来还是贾珍那厮,带着才刚刚十一岁的贾琏,说什么要教他人事,就碰上了殷红。后来贾琏还去找过几次,只听说她从良了,却不想竟成了这家妓院的老板。
叫殷红的老鸨只当没听见这话,指着前面那格子间说道,“进去坐坐吧。”
贾琏点了头便率先进了屋子,这地方倒是雅致,就是熏香的味道弄了些。见着殷红在对面坐下,贾琏有些不自在,在他记忆力殷红应该是那个不施粉黛的弱女子,猛然间变成这么一个满头珠翠,浑身香粉的老鸨,贾琏这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殷红见贾琏喝了两口茶,欲言又止的样子,便主动问道:“琏二爷是为了袭人而来!”
贾琏拉了拉绣着草虫的袖子,说道:“你倒是知道的清楚。”
殷红一笑,“琏二爷一进门看都不看姑娘们,想来不是为了寻欢作乐的,袭人这丫头如今正在后院伺候几个爷们喝酒,琏二爷要见她怕是要等一等。”
贾琏冷笑一声说道:“见她做什么。你给我一个金额,我把她买回去便是。”
殷红说道:“琏二爷爽快,五十两金子,立马我就让她走。”
贾琏一听,顿时站了起来,说道:“五十两金子,你怎么不去抢。当初我们府里买她不过花了二两银子。”
殷红捂嘴咯咯咯笑着,说道:“琏二爷说笑了,这怎么可以比,如今这里每日好吃的供着,好衣服穿着,还请了人教她唱小曲,这哪一样不花钱,更何况她又有了身子,这些日子她光花钱就没赚钱。”
贾琏指着她问道:“你刚还说她在后院陪酒,怎么又不赚钱了。”
殷红哼了一声,说道:“陪酒陪酒,你不会以为是真陪酒吧,在我这里这种纯陪酒就是不赚钱。”
贾琏一时气恼了,转而想到自己统共就只带了一百两银子哪里弄五十两金子去。贾府如今的状况不如以前了,贾琏也许久没能弄到油水了,这次要是不能把袭人给弄回去贾母那实在不好交代。
贾琏咧嘴笑了下,说道:“我身上没带这么多,要不我先给你五十两银子,等明日我让小子把剩余的钱给你送来。”
殷红一挑眉说道:“琏二爷,你瞅瞅我这是哪里?”殷红说着便拍了拍手,瞬间便从门口冲进来五个彪形大汉,个个手里举着一根胳膊那么粗的棍子,看着贾琏,很是凶恶。
贾琏嘴里说道:“我可是荣国府的。”手脚却不自由主的抖了一下。
殷红见此当即笑着说道:“说起来我和琏二爷也是旧识,价格方面也是可以商量的。”
贾琏一听,当即缓了下来,说道:“殷老板请说。”
从直呼其名到一声殷老板,这贾琏也真算是能屈能伸,殷红看着他便说道:“这事其实也好办,琏二爷只要在这张纸上按个手印便成。”殷红从袖口拿出事先就准备好的一张纸递给贾琏。
贾琏看了看那几个大汉,又看了看这纸,这上写的明白,只要贾琏把街口那家绸缎铺抵押给殷红,这袭人便可随便贾琏处置。
荣国府产业众多,只是这些年大都经营不好,不过是勉强平衡账目而已,贾琏一想便把这事给应了下来,当下便签了字,又拿出身上带的小印。
殷红见贾琏爽快,自然也让手下把袭人给叫了过来,贾琏看都不看袭人,只和殷红告辞而出。
花袭人拖着还不显得肚子跟在贾琏身后,见着门口的马车正要上去,便见着贾琏怒喝一声:“还不快点,磨蹭什么!”
袭人一顿,眼圈红了,利索的上了车。
贾琏骑着马赶在前面,等回了府,贾琏让粗使婆子把袭人带给贾母,自己回了院子,只觉得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