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骏马疾驰,寒冷的北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古凌风生怕自己被颠下马,已经是双手环抱住魏清云,把脸靠在魏清云的背上,挡住寒风袭来的方向。古凌风抬起头,凑道魏清云耳边,轻声问道,“阿云,你是故意放大王子的手下进来的吧。目的就是要逼得芦笛走投无路,才能死心塌地跟你合作,而且你才有借口去湖州大营借兵。”
魏清云虎躯一震,他知道古凌风自小聪明,但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猜到真相。他转头,耳朵不小心刷过古凌风嘴唇,看着古凌风略感尴尬的表情,心情突然大好了起来,“是,赤炎国老皇帝有六个福晋,九个儿子,最有出息的就是大王子芦岩和小王子芦笛了。近来老皇帝一直卧病在床,几个王子之间互相使绊子,芦岩也越发胆大包天,确实一路派人追杀芦笛,不过如果不把芦笛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也不会心甘情愿的跟我们轩辕朝合作。”
天色还未大亮,天边隐隐泛出鱼肚白,黑衣黑骑一行十多人,来到湖州大营门口,整齐的翻身下马。古凌风夜里实在支撑不住,靠在魏清云背上沉沉睡去,现在马步一停,他醒了过来,连忙跟着下马列队。
湖州大营灯光亮起,一队火把蜿蜒出营。当前一个彪形大汉大喝一声,“来者何人?竟敢擅闯湖州大营?”
魏清云拿出印信,上前一步,说道,“本将魏清云,求见湖州大营指挥使岳将军。”
彪形大汉盯睛一看,原来是黑巾军统帅魏清云,连忙上前拜倒,“见过魏将军,卑职湖州彪骑营千夫长林中,请魏将军随我去见岳将军。这边请。”林中一挥手,湖州彪骑散开一条道路,让黑巾卫进入大营。
古凌风跟着众人,穿行在湖州大营中,虽然营帐整齐有序,但是却弥漫着死亡一般的寂静,空气中隐约传来一阵阵奇怪的恶臭,“啊。”路过有些营帐,还传来声声痛呼声。
古凌风觉得非常奇怪,看着林中形色匆匆的带着他们向中军帐走去。
禀告过守卫后,林中带着魏清云和古凌风进了中军帐,一名发须皆白的精瘦老者正背着他们站在桌案前。魏清云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岳将军好,小将魏清云拜见。”岳将军回头,打量他们二人,古凌风也连忙行礼。
岳将军眉头紧锁,神色憔悴,但是双眼依然炯炯有神,他上前一步,虚扶二人,“魏将军免礼,跟你爹当年一摸一样,果然是年轻有为呀。”
古凌风暗道岳将军是太子妃娘家的二叔,善于兵法,为人刚烈耿直,不适合呆在朝堂,所以早早就被岳家派出来领兵作战,十年间湖州大营被他打造得如铁桶一般,战力之强可以排入轩辕朝前三。
不知道此时是什么难事让岳老将军都如此忧心忡忡。
“将军,报,又有一营倒……”岳将军刚准备让他们坐下说话,突然营帐被掀开,一个千户模样的将领冲了进来,看五官跟岳将军极为相似。
他猛得看见营帐中有其他人,赶紧收了话音,气喘吁吁的进了营帐,在岳将军耳边说道。
“啊?”岳将军脸色大变,强颜欢笑介绍到,“魏将军见笑了,这是犬子岳新山,任千户一职。新山你陪魏将军坐坐,本将军去军营一趟,去去就回。”说完匆匆往大帐门口走去。
电光火石之间,古凌风突然联想到,刚才岳新山进来的时候,身上飘来的药味,大营内的怪味,营帐内的呻吟声,种种迹象表明应该是如此。
于是他咬咬牙,心一横,赌了。
“岳将军请留步,在下乃黑巾卫阿风,请允许我越俎代庖,我有办法可以为将军排忧解难。”古凌风上前一步拜倒在岳将军面前。
“你,你何出此言?”岳将军和岳新山都感到错愕,神色阴晴不定,两人对了一下眼色。
“岳将军,湖州大营是不是近期被恶疾所扰,而且该疾病传播极快。”古凌风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哐当”岳新山宝剑出鞘直接向古凌风刺来,“你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古凌风惊愕之下来不及反应,魏清云一个闪身挡开宝剑,把古凌风护在自己身后,大喝道,“小岳将军,稍安勿躁。”
“新山,放下剑。”岳老将军看见魏清云的举动,对岳新山说道。
古凌风站了起来,拱了拱手对岳老将军说道,“岳将军请安心,我是因为进到大营闻到腥臭味,听见病人呻吟,加上从刚才小岳将军进来身上的草药味判断出来的。既然我敢说出来,就有解决之道。”
岳新山放下宝剑,焦急的对古凌风说道,“你是何人,真能解决吗?”古凌风笑了笑,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尘,“我是谁不重要,我徒弟是前任御医院首江太医的孙子江芪参。你们应该放心了吧。”
“果真是御医江家?魏将军,事关重大呀。”岳老将军闻言,激动得胡子都抖动起来了。
魏清云看了古凌风一眼,回答道,“岳将军放心,阿风的徒弟确实是江太医嫡孙,方便的话,可以现在叫他进来。军营事大,我们尽力协助。”
古凌风走到大帐门口,对守在外面的古鸣吩咐了一声,“马上让江芪参带着灰箱子过来”,顺便使了个眼色,示意古鸣交待江芪参不要多话,听古凌风暗示行事。
岳新山在营帐内来回踱步,还不时的面色古怪的抬头看古凌风一眼,晃得古凌风觉得头晕,只好坐在凳子上闭目养神。魏清云在一旁好整以暇的喝着茶,丝毫不担心古凌风这次又会闯出什么篓子出来。
片刻,江芪参气定神闲的出现在大帐门口,报了一声,岳新山连忙将他迎了进来。江芪参进来后,目不斜视,先上前给古凌风行了一个跪礼,“师傅,徒儿江芪参拜见师傅。”古凌风装模做样的起身,扶起他,“哎呀,说了出门在外不要怎么讲究,你看,还有岳老将军和小岳将军、咱们魏将军在呢,你要先跟他们行礼。”
江芪参连忙对着三位将军又再次行礼。
魏清云不知道江芪参和古凌风在卖什么关子,忍住笑意,也还了一礼。
“风先生,您和江大夫是不是有办法治疗我们军营中的疾病呀?”岳新山不耐烦看着大家拜来拜去,单刀直入问道。
古凌风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吩咐江芪参打开箱子,拿出酒精把白布浸泡消毒,再把白布当面巾分别裹在自己和江芪参脸上,手上也缠上白布,关上箱子,然后对岳新山说,“小岳将军,请带我们去一个最近发病的营帐和一个发病最久的营帐查看病情。”
来到一个咳嗽声此起彼伏的营帐内,古凌风示意所有人除了江芪参外,都不得入内。古凌风把白色面巾往上拉了拉,走入营帐内,只见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几个士兵,呕吐物满地都是,有的士兵已经陷入昏迷状态,有的面色潮红,满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