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一大包东西的钟瑾应了,随即问:“沈大公子怎么在这里?这身打扮,我差点没认出来。”
为了避免给沈孟枝惹上麻烦,沈云言出门时把自己裹了个严实,乍看起来确实有点怪异。他笑了笑,随便应付了一句,又问:“你这是出门采买么?”
钟瑾点头:“沈公子让我买点东西。”
一提起沈孟枝,沈云言立刻被转移了注意:“你知道他这几日都在哪里吗?”
“嗯?”
钟瑾一愣,“沈公子平日里都在地牢吧。”
“地牢?”
“嗯,牢里关了重要的犯人,所以沈公子才要日夜看守。”
钟瑾不确定摄政王的存在是否能说出口,保险起见他还是闭了嘴。
结果便听沈大公子道:“能带我去吗?”
……
*
地牢出事的消息果然传到了薛义理的耳朵里,沈孟枝应付完他,已是日近黄昏。
他揉了揉眉心,正打算往地牢的方向去,却在出门时被赶来的萧覃叫住了。
“师兄,”萧覃喘着气,像是刚刚躲了什么人才跑过来,“我有话想跟你说。”
沈孟枝顿了顿,最终没纠正他口中的称呼。
他看了眼,四下无人,还是把对方拉到了角落,问:“怎么了?”
萧覃犹豫良久,终于低声道:“我不想继承这个位置。”
“……”沈孟枝眸光微微闪烁,“你想好了?”
“我……我知道自己不适合。”
萧覃低下头,期期艾艾道,“我跟薛伯父提起过,可他便会斥责我没有出息,说祝荆山救我不是为了让我这样窝囊下去。”
“我总是梦见祝荆山,梦见他生刨出藏在腹中的那张鲜血淋漓的遗诏,交到我手里。”
他声音渐渐颤抖起来,“可是……可是我、我做不到……我怕面对那些人。”
沈孟枝叹了口气,轻轻拍着他的肩膀,道:“不是你的错。”
不是所有人都热衷权力,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在王权生杀中搏出一条胜路。生在帝王家,对有些人来说是求之不得的命数,对萧覃来说却是不幸。
“而且……师兄,我不想大家有事。”
萧覃咬了咬唇,“齐兄、宋兄,还有楚……摄政王,大家都是我的家人,我不想因为自己,让你们陷入危险的境地。”
他抬起头,茫然道:“我该怎么做?”
沈孟枝垂眸,道:“什么也不要做。”
“你就当做今天没有见过我,也没有同我说过这些话。”
他说,“留在薛义理的身边,不需要反抗他。”
萧覃一怔:“可是诏书还在他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