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见意欲推托:“阁主,这都是需要您亲自过目的重要事情,由我来看恐怕……”
沈弃:“让你写你就写。”
林寒见无话可说。
开始确实只是写,后来沈弃偶尔会和她讨论一下那上面写的东西,以毒舌与轻蔑居多:
“你看看,这样的事也值得来报给我听,亏损不想着法子改变,拿钱填窟窿实在是蠢得要死。”
“这封合作信你可看出什么来了?这里面句句话都藏着陷阱,你警醒着些,看能否找出来?”
“你觉得,这桩事,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先是说他的下属以及对手有多么愚蠢,逐渐转变为,询问她对这些事有什么意见。
沈弃似乎很喜欢看见她愕然又无措的样子,每每她被难倒,沈弃都能难得地笑几声,再依偎着她,一点一点地把事情拆分给她听。
沈弃是个聪明人。
他的聪明与心术确实远超林寒见这个和平时代的人,很多时候他纵然可以用心险恶,也是无数陷阱中的一盏明灯。
林寒见从他这里学到了很多。
翙阁中隐约有传闻,说沈弃意欲培养林寒见为下一任翙阁之主。
沈弃听了,笑一笑,问身旁的林寒见:“你觉得这提议如何?”
林寒见恭敬地道:“不如何,都是些无稽之谈。”
“确实。”
沈弃拨弄着自己的袖口,垂着眼,意味不明地说,“我虽身子不好,数十载内也是死不了的,这样早早地培养继承人,岂不是给我自己找麻烦?”
林寒见惶恐地拜下去:“阁主何必说这样的话!”
沈弃却拦了她屈身的动作:“好了,我可受不起你的拜礼了。”
这话让林寒见更不安。
听上去像是说:现在你牛逼得很,都有说你是继承人的了,我是受不起你的拜礼了。
可沈弃看上去心情又不坏。
林寒见自以为过了渐入佳境的阶段,没想到还会出现如此难以揣测的状况。她只好去问丁先生。
丁元施听了她的话,一反常态地笑起来:“林姑娘,照我说,你是阁主身边最机灵的人,不想身在山中,反被迷惑啊。”
“??”
林寒见还是不明白,“丁先生,您能否说得直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