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这一剑虽未刺实,却划破了凌非的一幅袖子,着实惊险得很。而流光收剑回身之后,亦是浑身剧震,猛地咳嗽了起来。原来这邪鬼阵能够反弹法术,他刚才那枚光球没能击中凌非,力量一被法阵吸收,就立刻反噬自身了。用得力量越大,受得伤就越重。饶是如此,流光脸上的表情也无丝毫变化,只慢慢喘了一口气,继续挥剑。凌非则仍旧使用那诡异万分的步法,时而消失不见,时而突然现身,故意引着流光的剑往山壁上刺过去,一次次受法力反噬。但流光的目光始终平静如水,无论受多少伤,也是那副浑然不觉的样子,一个劲的挥剑。凌非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暗暗吃惊。他先前打量流光的时候,已瞧出此人的本领不及白七梦了,但当真动起手来,才发觉难缠得很。这家伙根本是个不要性命的人。就像他凌非为了练千霜赌上全部一样,流光……也正为了白七梦拼命。想到这里,凌非心中一动,即使胜券在握,也不想再节外生枝了。他转了转眼眸,当流光再次一剑刺来的时候,竟是不躲不闪,反而笑嘻嘻的撞了过去。&ldo;叮!&rdo;刀剑相击的声音瞬间响起。两把剑原本该是一擦而过的,但不知凌非使了什么手段,他手中的长剑突然变得柔软无比,像蛇一般缠上了流光的手臂。流光大吃一惊,不过是片刻的迟疑,就被凌非占了先机。耀眼的蓝光过后,那长剑恢复如常,锋利的剑刃已经抵住了流光的颈子。&ldo;如何?我家小蛇的佩剑很厉害吧?&rdo;&ldo;我输了。&rdo;流光低了低头,声音平平静静的,面上毫无表情。凌非便笑眯眯的收回剑来,拱手道:&ldo;承让。&rdo;&ldo;约定之事,我定会尽力做到。&rdo;流光抬手按了按嘴角,竭力压下体内翻腾的血气,&ldo;不论身世如何,孩子总是无辜的。愿两位好好教养那位小公子,兴许将来能免去人间一场大祸。&rdo;话落,转身就走。他脚步有些不稳,显然是受了重伤的,但背脊却挺得笔直,一步一步的走向白七梦,丝毫也不示弱。这人跟姓白的搅和在一起,倒真是可惜了。凌非心中暗暗叹息,但没功夫理会别人的事情,挥袖让手下撤了邪鬼阵后,马上就去找他家小蛇了。从跟白七梦对峙开始,练千霜就再没有说过一句话。不过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凌非身上,面色难看得很,表情阴晴不定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东西。凌非熟知他的脾气,一看就晓得大事不妙,只得硬着头皮挤出笑容来,软软的唤:&ldo;小蛇--&rdo;话还没说完,练千霜已经一鞭子打在了他的身上。&ldo;哎哟,好痛。&rdo;凌非先前引白七梦入局的时候,不知多少风光,这会儿却只能眨了眨眼睛,委委屈屈的叫,&ldo;小蛇,你怎么又发脾气啦?&rdo;&ldo;我不该生气吗?&rdo;练千霜冷哼一声,问,&ldo;你那一魂一魄,就是藏在这条白骨鞭上的吧?说什么交换定情信物,原来都只是你的诡计!&rdo;他当初离开凌非的时候,一直觉得四周寒气过重、浑身都不舒服,当时还以为是那团黑影的关系,现在想来,原来是白骨鞭被动了手脚。这姓凌的实在是胆大包天,竟然敢如此冒险!什么也不商量,就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在他身上,万一他不回来可怎么办?练千霜越想越气,面色铁青的咬了咬牙,手中鞭子挥个不停。凌非虽然身手灵活,却也被抽中了几鞭,一面叫痛一面喊冤:&ldo;我这也是为了骗过白七梦啊。&rdo;&ldo;胡说八道!&rdo;练千霜仍是冷笑,道,&ldo;你原就打算连我也一块骗吧?好一招一石二鸟、一箭双雕。&rdo;凌非顿时安静了一下。然后翻转手腕,轻轻巧巧的挡住了白骨鞭,再顺势摸索上去,一把握紧练千霜的手。&ldo;错了,我根本不在乎姓白的会不会上当。&rdo;他直勾勾的望住面前之人,眼眸幽深如水,嗓音却温柔到了极点,轻轻的说,&ldo;我真正要的……只有练千霜。&rdo;练千霜面上发烫,光是被凌非这样瞧着,就觉得心里跳个不住,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