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渡始终觉得他是在找借口,分明是自己没有勇气面对,才会想出这么蹩脚的借口来搪塞她,也搪塞他自己。
张国荣看出来阿渡不相信他说的话,自己平了平心绪,点了一根万宝路,猛吸了一大口。
自他担任“全球华人不吸烟大使”以后,就再没有吸过烟了,这么多年过去,味道依然那么熟悉。
见阿渡的状态好了些,张国荣掐灭了烟头,“阿渡,你记不记得两个月前我曾赴泰国求见白龙王,可他不愿见我。”
阿渡隐隐感到一丝死亡的气息,绝望的点了点头。
张国荣又说,“其实早些年间便有人给我看过相,我知我命薄,我信这个的。”
阿渡垂下眼眸不再言语,只是依偎在他的怀里,轻轻地说,“我不怪你,因为无论你在何地,我都将与你同在,共生共死,可唐生…”
张国荣深深地咬了一口苹果,“这些年来,一直是唐生在守护我,如果可以,我希望有机会可以守护他。”
下午6点41分。
“砰”的一声巨响。
阿渡嘴角流着鲜红色的血,站在文华酒店的大门口,看着陈太迅速脱下外套盖在张国荣身上,接着打电话给唐生,然后打12o报案。
许多记者围了上来。
不知是否他们一早就蹲在外面,他们赶来的速度实在惊人。
很快传来警笛声。
阿渡跟着救护车来到玛丽医院。
直到将人推进了抢救室,陈太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坐在廊上的椅子上面。
她不知道在这之前自己都做了什么,那么冷静、有条不紊。
就好像里面躺着的人不是张国荣,而是一个她不曾相识的人。
医院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医院出动了两个保安队才勉强控制住现场秩序。
唐生从医院的特别通道赶来,情绪十分激动地冲过来抓住陈太的手,“阿仔…真的是阿仔吗?”
陈太悲痛地点点头,明明自己已经很绝望,却还不得不安抚唐生的情绪,“唐先生,你可要撑住,leslie他需要你,你要是也垮下来…”
陈太几近哽咽,那样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抹了两把眼泪,又拍了拍唐生的手。
唐生已经哭的有气无力,精神恍惚地靠在椅子上,一句话也不说。
下午7点o6分。
医生从抢救室出来,双眼挂着泪向唐生和陈太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哥哥他…哥哥他去了一个没有痛苦的地方。”
“阿仔!”
唐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踉跄着奔进抢救室,周围的医生护士谁也不敢拦着。
那个医生也是泣不成声,握着陈太的手身体不停地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