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漫天的尘土与强大的威力让叶长衫一度难以睁开双眼,他捂住口鼻剧烈地咳嗽着,直到周围渐渐趋于平静后他才缓缓地睁开双眼。当他看清眼前的景象后,不禁感到一阵惊讶——
只见姬阳与正持剑静静地站在一旁,而他身前十丈之远的地方,一位身着白衣、面如冠玉的男子同样持剑相向而立,仔细一看此人不是姜长鸣又是何人?
姜公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叶长衫第一反应不是敌视他,而是感到奇怪。
就在叶长衫疑惑不解之际,姜长鸣率先开声,他用着咄咄逼人的语气质问道:“杀了人还想逃?我大唐还有没有王法了!”
姬阳与眉头微皱,显然他明白了姜长鸣的来意,可对于姜长鸣的误会他又不知该如何去解释。
“怎么?心虚了?”见姬阳与迟迟不肯开口,姜长鸣冷笑道。
姬阳与有些无奈,他解释道:“是他想杀我,我迫不得已才反击杀人。”
“既如此,那又为何连夜离开长安?何不到官府解释清楚?”姜长鸣依然步步紧逼。
“有事。”姬阳与淡淡地回答道。
“何事?”
“这……就不劳姜公子操心了。”
“哼!我看你就是做贼心虚!想逍遥法外!”
姬阳与摇了摇头,他无奈道:“人们总是只愿意相信他们相信的,就算真相摆在眼前也不会多看一眼。”
姜长鸣微微一怔,问道:“你什么意思?”
姬阳与这次没有选择回避,而是用同样锐利的目光与姜长鸣对视,道:“其实你只要去吕府亲眼看看那些死掉的人便自然会知道真相,可你却一路紧追至此,这便证明你根本不在乎真相是什么,你在乎的……只是我!”
姜长鸣眼中的战意越来越浓,握着宝剑的手越握越尽。
姬阳与缓缓举起手中兵器,随后用着极为淡然地语气说道:“既如此,那便请姜公子出剑吧!姬某接招便是。”
“三师兄,你身上还有——”
叶长衫正欲劝阻,可姬阳与直接抬手将他打断,他淡淡地说道:“此战在所难免,长衫你不必再劝了。”
姜长鸣为了这个与姬阳与堂堂正正决斗的机会等了不知多少年,此刻他的战意已到达了顶峰,全身上下每一根汗毛、每一个毛孔都在颤动与呐喊,此时的他已全然忘记自己为何而来,因为他的眼中只有他——那个永远被世人拿来与自己相比的寒门三先生,姬阳与!
姜长鸣不再犹豫,他执剑刺向姬阳与!
此时的姜长鸣与手中的半丈玉琼已融为一体,是如此的凶猛、如此的凌厉!而且随着他与姬阳与距离越来越近之际,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模糊、虚无起来……二十年来日夜不停地苦旅在脑海中一晃而过有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艰辛,也有废寝忘食、数日闭门的执着,更有手持宝剑独闯千牛山的那份决然……所有的一切皆是修行……所有的一切皆为更强!
可更强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自己本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纵之才,放眼大唐乃至整个中原也无人能及,八岁开阳、二十岁天玑,这等惊人之速只怕只有双圣以及芈老能比。可正当自己无比享受这种家族长辈以及世人赞美的时候,忽然却冒出个姬阳与!此人不过是普通百姓人家出身,比自己还晚两年修行,可却在一年之内开阳,而后在十四岁那年连破小满、惊蛰、大满三境!最后竟同样在二十岁迈入天玑,甚至那时的姬阳与比同期的自己还要小上三个月!
自己乃是堂堂姜家长公子,又是被誉为百年来最具修行天赋之人,备受世人瞩目,又怎能甘于人后?
不!绝对不行!就算今日真相并非耳闻那般!就算此事另有隐情!今日这一战在所难免!
七尺男儿身,半丈手中剑;
剑出无可悔,目中只一人!
此时的姜长鸣已彻底的无所保留,不服、妒意、执念……他将这些复杂的情绪全数汇聚于剑中,忘乎一切地奋力攻向眼前之人!
‘铛——铛——铛——’
眨眼之间,两位大唐最杰出的才俊便打斗在了一起。二人手中的兵器猛烈地碰撞在一起发出阵阵铮鸣之声,不但惊起林中鸟儿,甚至连周围的野兽都被这等激烈的打斗给吓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