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喂,等等!&rdo;高桥加大音量。
然而他的话似乎根本没有传入对方的耳朵,打来电话的男人兀自以平铺直叙的语声继续说着,就好像往录音电话的磁带里录音。
&ldo;我们要敲断你的脊梁骨。我们也知道你的长相。&rdo;
&ldo;喂喂,你在说谁……&rdo;
男人道:&ldo;如果什么时候有人在什么地方敲你的脊梁骨,那就是我们。&rdo;
全然不知所云,高桥缄默不语。在冷柜上放了很久的电话在他手中凉瓦瓦的。
&ldo;你也许忘了,我们没忘。&rdo;
&ldo;所以说你弄错人了嘛,莫名其妙……&rdo;高桥说。
&ldo;逃不掉的。&rdo;
电话突然挂断,线死了,最后一句话被弃置在无人的海岸。高桥犹然盯视着手里的手机。男人口中的&ldo;我们&rdo;指哪些人呢?本应接电话的是什么地方的什么人呢?对此虽然茫无头绪,但男人语声那令人不快的、前言不搭后语的诅咒般的余音留在了他的耳朵里(耳垂变形的那只耳朵),手里有一种抓过蛇那样的滑溜溜的感触。
高桥想像着有人因某种缘由被若干人追赶。从打来电话的男人那斩钉截铁的说法听来,那个人想必是逃不掉的,势必有一天要在哪里被人措手不及地从背后敲中脊梁骨。再往下会发生什么呢?
不管怎样,此事与己无关,高桥自言自语道。那大概是都市背后悄悄发生的残暴而血腥的行为之一,是通过另一世界另一条电话线传递的东西。自己不过是过路人罢了,只是出于关切才拿起了便利店货架上响个不停的手机。大概是某人把手机忘在了这里,并为确认场所打来这个电话。
高桥把手机折起来,放回原来位置,放在低脂肪enbert奶酪盒旁边。最好争分夺秒离开这里,最好尽量远离这危险的线路。他快步走去收款台,从口袋里抓出一把零币,付了三明治和牛奶钱。
早晨5时24分
高桥独自坐在公园长椅上。刚才那个有猫的小公园。除了他谁也没有。两架并列的秋千,铺满地面的落叶,浮在空中的月亮。他从风衣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按动号码。
玛丽所在的&ldo;阿尔法城&rdo;旅馆的房间。电话铃响了。响了四五遍,她睁开眼睛,蹙起眉头看了一眼手表,从椅子站起,拿过听筒。
&ldo;喂喂,&rdo;玛丽声音有些含糊。
天黑以后 第十六章(4)
&ldo;喂喂,是我。睡了?&rdo;
&ldo;一会儿。&rdo;说着,玛丽用手挡住听筒轻咳一声,&ldo;不过可以了,只是坐在椅子上迷迷乎乎打了个盹。&rdo;
&ldo;你若乐意,这就去吃早饭可好?去刚才说的有美味煎蛋的餐馆。不光煎蛋,此外还有好吃的东西,我想。&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