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欢:“不是买新的唛,把她老汉手机抢过来就往水里扔,话说不清楚,吵架的气势不得了。”
她这回没开腔。
信欢道:“本来隔代亲就惯着,占强,莫以后成女汉子,我妈又,有时候脏话脱口就来,她现在也是老子老子的,那天真的是,差点没把我逗惨,她不晓得搞啷个,张信有喊她吃饭,半天突然来一句老子就不来,饿死幺台。”
信欢一个人说半天:“中秋转来耍,他们还在说中秋转去打板栗呢,闲的无聊,有那时间功夫我街上随便买上十斤都够了。你们中秋放假噻?搞不好潘宁中秋要订婚哦,转来吃糖。”
陈卓笑看着她:“你又好久吃糖嘛。”
信欢:“哎呀我不心慌,慢慢来,一个人多安逸啊,等以后退休再找,一哈都有社保。”
陈卓笑的深了:“嗯,一个人确实比两个人更安逸,不如一个人。”
信欢:“……”
陈卓:“谈是两个人,比一个人还不如,你好好珍惜。”
。。。。。。不知道是不是劝反了。
又再过大半年,罗明先恐怕彻底放弃了,终于不再同信欢絮叨陈卓的事,因为已经有认识的七大姑八大姨开始给张信有介绍姑娘了。这时刘强才终于有了准信儿,说过年要带女朋友回来,这可真值得闹一闹,深怕他藏着掖着,过年大晚上都一窝蜂钻到潘迅屋里去。
一家几口正坐沙发上看电视吃零食,潘迅在厨房客厅来来回回拿吃的,门一开,黑压压进来一群人敲锣打鼓堵门口四处张望,眼睛瞧见沙发上同刘强父子一道站起来的姑娘,笑闹声更欢乐了。
潘宁走在最后,同未婚夫一起把满地的水果礼盒归整到壁橱边,潘迅在人群里打量一圈,问道:“你妈妈们呢?”
潘宁道:“妈妈在屋里带娃儿。”
潘迅:“你妈妈带人,他两口子又走哪里去了嘛?”
潘宁:“说到彩虹桥那边看啷个音乐喷泉,冷死人,怕娃儿冻到了,让她两口子个人去。”
潘迅便笑:“烦心还好。”
信有孩子已经开始操蛋,茶几上的东西抓来不好好吃,光抓手里握着捧着,揣不住的撒一地,罗明先哪里吼得住,被忠旭一把抱起来作势要往阳台外扔,潘迅塞了几颗糖在她怀里,想接过来抱一抱,小东西一挣,泥鳅一样滑地上去跑开了,罗明先恨声笑道:“给她老汉揣转去,丁点儿都护着她老汉,有点狗屎屁都要揣转去给她老汉。”
忠旭转来转去的抓她:“你啷个不跟你老汉一起到你妈那里去过年呢?你妈不要你了哈,该着,调皮,妈老汉都不要了。”
潘迅:“信有也到那边过年去了吗?”
罗明先:“管他在哪里过年,随他在哪里过年,我随她两个啷个搞,我也懒得问了。”
潘迅作势逗小李子:“我把你送到你妈那里去要不?走,东西收捡起我送你去。”
罗明先愈发气不打一处来:“送转去?除了我不晓得还有哪个要!”
说完又自觉嗓门太大,往边上看一眼,同刘强父子一阵开玩笑的忠信并未注意,她却不再说下去了,只是表情依然不很好看。
潘迅忠旭相互看了看,佯做没看到把话题引到子女身上去。
忠旭:“好了,你屋里这个终于解决了,还剩信欢一个。”
潘迅笑着哄罗明先:“信欢不一样哈,我们这里是找不到,信欢是人家不要哈,个人看不上。”
罗明先又把脸一板:“看她挑个啷个头!”
忠旭:“挑也好不挑不好,年年过年值班,人都看不到。这样看不上那样看不上,反而没得人家介绍得好,越是个人谈的越没得人家介绍的过的好,介绍的反而有商有量,个人谈的反而到后面矛盾多。”
她说着望向人群中的刘强和姑娘,同潘迅道:“哪阵儿办酒嘛,五一结婚?”
潘迅:“五一也可以,端午又热了,不冷不热最好,看他两个人商量。”
虽然是介绍的,双方也并未见几次面,但看着确实就是一家人了。姑娘有些拘束的,安静的坐在刘强身边,中间隔了个枕头,不过并不显得尴尬和生疏,刘强有时说话她也转头去微笑看着,像两个很亲密的人,而各自低头时,又像头回见面似的。
。。。。。。
“两个人过日子哪里有哪个对错哪个不好啊,哪个都不是好商量的,两个人一起生活,相互包容相互谦让相互理解,中中和和的,哪有啷个点儿错都没得的人啊,娃儿才恁细,又不是儿戏,开玩笑。”
陈卓的父亲坐在上席抽着烟,残羹剩菜都冰凉了,唯一一个底下点着酒精的的肉炉子也烧干了,锅里不断有滋滋作响。桌角的两瓶酒都还剩大半,一个盖子不知道落哪里去了,信有喝上了头,双手撑着板凳,屁股吊在板凳上,脑袋耷拉着,一动不动的听老丈人教诲。上头大灯亮着,显得堂屋里冷清得很。
陈卓的母亲独自在后面灶房里收捡碗筷锅盆,楼上的电视开着,春晚开始重播了,混着门外鞭炮烟花的声音齐齐传来,陈卓先还在桌上,吃完饭到隔壁叔叔家去了,听这两个人吹龙门阵不如出去放烟花。
现在很多男的,离婚了,不知道为什么离,离婚成了被离婚,莫名其妙离婚,总感到女的真的,鸡毛蒜皮的,太矫情!太无聊!太作太闲得慌!
当然多数有数得出来的正当理由,外面有人,可你以为只有小三才会破坏爱情吗,不是,当两个人的心不在一起了,间距大了,无论中间夹着的是人还是路过的风,都会使爱情刀兵相见。
就这样吧,烟花再如何,放完了,熄了就是熄了,早点放手,对方就永远是一如初见的美好样子,别拖得久了,一地废料碎渣,都成了怨侣泼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