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川郭奉孝,两年前我与兄长前往颍川招募郭嘉之时,便与他有了爱慕之心,现我已非完璧之身,如若夫人强求我嫁与三公子便是对他最大的亵渎,我只有当场撞柱而亡,从而能全袁家的名声。”
灰头土脸的刘夫人找不到任何的话再来与她争辩,气的双手不断抖动,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了,袁尚也是如此,顿时间大殿内鸦雀无声。
丙亥回:红妆喧嚣别厢居
谁都没有想到张凝会出这么一手,就连站在旁边的张郃也是惊得一身冷汗,虽然明明知道张凝是拿郭嘉来当自己的挡箭牌,但是既然事已至此也就只好将错就错了。
在座的袁熙和甄宓听后也是大为吃惊,顿感如坐针毡,因为一旦因为张凝的这句话触怒了袁尚和刘夫人,令他们当场下不来台的话,很有可能会招致杀身之祸。
然而袁绍的态度却正在悄悄发生着转变,毕竟他原本对张凝嫁给袁尚这件事就十分的上心,既然张凝自己亲口说出和郭嘉行了周公之礼,那么这件事无论真假,她与袁尚的婚事也就只能就此打住了。也正是因为张凝的这席话,使得张郃的危机也顺带化解了。
“哈哈哈哈!”袁绍的笑声打断了静若死地的气氛,他站起身对张郃说道:
“儁乂,你有个好妹妹啊,本来月底熙儿要与甄小姐大婚,夫人平日里很喜欢你家的这位大小姐,还在想着能不能凑个双喜临门,看样子,她是自作多情了啊。”
说着袁绍回过头用极其锐利的眼神看向刘夫人。
刘夫人明白,袁绍希望她不要再纠缠下去,今天这件事已经让他丢进了面子,也只好将气活生生的咽下去了。
为了转移话题,袁绍走到了张凝的面前笑着说:
“昔日里郭图、荀谌、田丰都曾言郭奉孝有经天纬地之才,他们都自叹不如,我也曾派遣你兄长前去招揽,可惜的是他并没有领我的情啊。希望你以后能够劝他来我身边效力,由你未来的夫君和兄长一文一武辅助我,我就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了。”
袁绍的话让替张郃兄妹担心的袁熙和甄宓都放心了,激烈的心跳节奏也平复了下来。
回家的路上,在张郃看来张凝的表情还是之前那么的从容,仿佛已经不是自己那个天真烂漫、毫无心机的妹妹了,那种感觉是那么的陌生。
很快的马车行至家门口,张凝跟着张郃走进了府门。
一进门后张郃急忙命令家丁将门关上,在关上门的那一刻,张郃仍然不敢松气,背对着张凝说:“你今天的做法十分大胆,太冒险了!”
这种类似于指责的话语口吻之中却有几分宽慰,但是张凝却没有回答他,紧接着他便看到了站在正厅门口的春华面色慌张的指着他的身后:
“凝儿姐姐!”
张郃急切转过身发现张凝已经倒在了地上,脸色煞白毫无血色的她,好像双腿里的所有力气都被抽走了般瘫软着,无法再支撑她的身体了。
不过张凝在筋疲力尽之余嘴角还挂着笑意,对她来说,自己极其冒险的做法是值得的。
进入卧室后,抱着张凝的张郃将她轻轻安放在床榻上,过了好久张凝才缓过气来,连连拍着自己的胸口大喘气道:
“吓死我了,刚才袁绍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的心脏差点就要跳出来了,好险好险。”
春华眨着那双关切的大眼睛看着张凝,正当一家人惊魂未定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仆人的声音:“将军,门外有客来访,自称是荀谌荀大人。”
对于张郃来说荀谌为人正派,是个值得信任的人,虽然每临袁绍派系争斗之时都会置身事外,从而不似田丰、沮授二人与诸臣皆有不和,也不开罪于任何人,是个八面玲珑的角色。
只是他不知道这个时候他来会有什么事,眼下他也没有多想,便吩咐下人请他进来。
进门后荀谌以他那历来谦恭有礼的态度拱手对张郃行礼:“见过将军。”
“荀大人无须多礼,不知大人光临寒舍有何吩咐?”
尽管如此,张郃对他的来意也不敢放松警惕,话语间充斥着浓烈的隔阂感。
荀谌笑道:“在下来此,一者恭贺令府千金夺过一劫,二者来为将军提前吊丧?”
前半句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是后半句着实让张郃惊了一身的冷汗,他面色凝重的看着荀谌:“不知道荀大人此言何意?”
“方才大殿大事我已知晓,主公虽然并没有责怪与你,但是心里对你已生间隙,不久的将来一旦有馋臣从中作梗,在主公的耳边说些不利于将军的话,你必定会失去主公的信任。”
荀谌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事实上张郃也明白这一点,荀谌也不过是好意提醒张郃以后要多多注意自己的言行,切不可与袁氏兄弟走得太近,以免给人以口实发难。
毕竟,张郃在军中的影响力是不可忽视的。
果真不出荀谌所料,原本袁绍打算遣张郃至高阳统军以备日后攻取困守于易的公孙瓒,经过这件事后他改派文丑与高干赴任,表面上来看已经表现出了对张郃的不信任。
但是刘夫人和袁尚却从中作梗,居然让袁绍收回成命,并且让张郃立刻启程。
此时张郃想到了荀谌便登门拜访,荀谌告诉他这是刘夫人的调虎离山之际,等到张郃走后,心怀怨恨的刘夫人必定会加害于张凝,因此荀谌建议他将张凝安置于可靠之人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