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梁羽飞开门之后直接往地下室而去。在那里,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了。
“你来了!”地下室的桌边,一个中年男人已经正端正的坐着。他看起来面容和善,戴着金丝眼镜,一副文人打扮。
梁羽飞点了点头,在那中年人的面前坐了下来:“组织上有什么指示?这些天我正有一些情况要向组织请示呢!”
“梧桐路西南角有家药铺,叫回春堂,这你应该知道吧!”那中年人说,他要传递的消息,应该是和那家叫回春堂的药铺有关。
梧桐路是梁羽飞的辖区,所以那家叫回春堂的药铺,梁羽飞自然是知道的。
“那家药铺不大,除了掌柜的,只有两个伙计。掌柜的叫刘进生,是个郎中,五十来岁的样子。我跟他打过几次交道,没有看出什么。”梁羽飞一边回忆,一边说着。
“其实刘掌柜的是我们的人,回春堂药铺是我们的一个联络点,RB人还没有占领江城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那中年人说,梁羽飞一直都是和组织单线联系,所以这几年的时间里,梁羽飞根本不知道就在自己的辖区里,还有组织的联络点。
得到这个消息,梁羽飞迅速的联想到了曾阳和他的照相馆。如果是回春堂是组织的联络点,那么曾阳的照相馆又是什么呢?梁羽飞觉得,组织上应该不会在距离如此近的地方安排两个联络点。所以曾阳的身份,是存疑的。
梁羽飞觉得自己应该搞清楚这件事情,于是问道:“组织上有没有一位同志叫曾阳的呢?他就住在梧桐路,开了一家照相馆。”
那中年人竟然摇头:“没听说过,据我所知,组织上在梧桐路,只有一个联络点,就是回春堂。除了回春堂的掌柜和伙计之外,没有别的同志了。”
果然有问题,抓人的时候梁羽飞在场,黄永仁亲口告诉他,曾阳是一名地下党。可是现在,组织上却并没有这个人。
“特务处前些天抓了那个照相馆的老板曾阳,说他是地下党,严刑拷打,现在已经一命呜呼了。”梁羽飞将这个情况告诉了那个中年人,他觉得组织上有必要去查一查。
中年人点头:“嗯,这个情况我会向上边反应的。我今天来找你,还有其他的事情要跟你交代一下。”
“好的,组织上有什么新的安排?”梁羽飞的眼神有着一种期待,他很期待组织上的任务,特别是那种非常有挑战性的。
“‘湖谍’计划已经开启,今后你和组织上的联系会变得密切起来。所以咱们今后不止单线联系了,回春堂的联络点,会协助你跟组织上的其他同志取得联系。这样才能避免在有需要的时候,联系不上组织的问题。”中年人说,‘湖谍’计划牵扯面太广,梁羽飞需要和组织密切联系,所以只是单线联系,很多时候会出现问题。
“我会尝试和刘掌柜接触的,不过梧桐路一直都有特务处的人监视,一切可能不会有那么顺利。”梁羽飞的记性很好,他能够记住很多人的面孔,特务处的人,他见过一面,几乎就不会忘记。所以哪怕那些特务伪装成平民百姓,梁羽飞也能知道。更何况他们的顶头上司,梁羽飞是认识的。
中年人摘下帽子,从帽檐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拿出了一张字条递给梁羽飞,并道:“这是和回春堂刘老板的接头暗号,你看了之后记得烧掉。咱们联络站的人,只认暗号不认人,你一定要记住。暗号会不定期更换,到时候我会通知你。”
梁羽飞点头,接过了纸条,但是没有马上打开来看,而是继续跟中年人说起另一件事情:“你上次跟我说的,让我查查警察局有没有军统的人。我已经知道一个了,保安处的何山,他是军统的人,我有九成的把握。但是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人。”
中年人脸上露出了笑容:“很好,你这次做得不错。虽然军统现在和咱们一样是在抗日,不过将来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形。所以掌握一些关于他们的情报,是很重要的。”
“还有一件事情,何山要我加入军统,做他们的人。还说要培养我,做他的接班人。如果我不答应,他很可能会对我下手。”梁羽飞的语速有些快,当这些话从他的脑子里飘过的时候,他有一种紧迫感。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是你的身份暴露了吗?”中年人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显得有些紧张。梁羽飞是‘湖谍’计划的核心人物,他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梁羽飞摇头:“应该没有,前几天RB人的红人张良实被杀了,何山让我去调查凶手。我查出来,凶手就是何山。所以那个时候我就猜到,何山不是军统就是咱们的人,不过后来我想他是军统的可能性更高。而且我把这事情亲口告诉了何山,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情,让何山想要拉我进他们的队伍中去。”
中年人若有所思,他或许也觉得,这是一个机遇。
梁羽飞又补充道:“我的想法是,答应何山。借助军统的力量,还有何山在警察局的位置,我可以获取更多的情报。但是一切还是得有组织上来做决定。”
“这不是一件小事,我得向组织请示。你要先跟何山周旋,军统的人向来狠毒,何山既然跟你说了那样的话,你的处境肯定就不是很好,我会尽快给你一个答复的。”中年人说着,起身往地下室的一个角落而去,原来那里还有一扇门,他打开了门便离开了。
中年人离开之后,梁羽飞打开了他留下来的纸条,然而上面什么都没有。梁羽飞知道这是为什么,于是从地下室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玻璃瓶,里面盛这黄色的液体。
梁羽飞用棉签沾了一些黄色液体涂在纸上,纸条上的字就显示了出来。梁羽飞看过之后,划了一支火柴,烧掉了纸条。离开地下室,梁羽飞还有别的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