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哎了声,往前走了两步,“敛哥儿,你怎的也来了?”
三郎下马,在顾母跟前跪下,“祖母,孙儿也是顾家人,自然要和顾家人在一起。”
一番话说得顾母心中一酸,落下泪来。她扶起三郎,拍了拍他的胳膊,“好。敛哥儿是个有骨气的,像你父亲。”
文氏也早迎了上来,接过姜锦年手里的篮子,笑嗔道:“你这孩子,走都走了,还回来作甚!你买了这么多东西呀!花了不少钱罢?”
姜锦年也下了马,笑着摇摇头,“没花多少钱。就买了一些吃的和装水用的水囊和竹筒。我看天气有些晒,便买了斗笠,可以防晒,下雨天也可以防雨。”
文氏眼睛亮晶晶的,赶紧拿了一个斗笠给女儿戴上,帮她系好绑带。
姜锦年也顺手给文氏戴了一个。
六娘走过来,笑嘻嘻道:“七妹妹,你这斗笠和水囊买得可真及时啊!我都快被晒死了!也渴得很。能分一个斗笠给我吗?多少钱,我给你。你可以加一点辛苦费。”
“呐,拿去。”姜锦年弯腰,拿了一个斗笠和一个水囊递给六娘。
六娘忙笑着接过,道了谢,“多少钱,我先记着,等到了驿站,我再拿给你。”
姜锦年笑道:“不着急,六姐姐。斗笠十文钱一个,水囊二十文一个,竹筒七文一个。都是自家人,不要辛苦费。”
六娘忙笑着戴上斗笠,“姩姩,果然还是你最好了。我这个斗笠和水囊一共三十文。你这儿还有包子、角黍和炊饼,能分我两个吗?早上我没吃饱。昨晚也没吃饱。”
说着她咽了咽口水,摸着自己已经瘪下去的肚子,两眼盯着篮子里的吃食放光。
“包子一文钱一个,角黍两文钱三个,炊饼一文钱两个。六姐姐大可敞开肚皮吃。花不了几文钱。”姜锦年也笑得一脸灿烂。
六娘哇了一声,包子拿了两个,角黍拿了三个,炊饼拿了两个,她迫不及待咬了一口还有点温热的肉包子,满口肉香,好吃得她想流泪。
“正好凑够五文钱。七妹妹,那我一共欠你三十五文。”
姜锦年嗯了声,又给顾母拿了斗笠和水囊,一份吃的。
顾母薄薄的嘴唇翕动着,眼睛里含着水花,小声嚅嗫道:“姩丫头,你有心了。你想得很周到。你是个好孩子。”
姜锦年甜甜一笑。
五娘:“七妹妹,我也要。”
三娘:“我也要。”
四娘:“还有我。我也要。”
四郎也冲了过来,“七姐姐,我也要。我饿了。我没钱,让我娘给你。”
八娘也仰着脑袋,小声道:“七姐姐,还有我。我也饿了。找我娘要钱。”
姜锦年每人发了一个斗笠和一个水囊,或是竹筒,一份吃食。
发完女眷的,她拎着篮子,往前头走去。
顾戬之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篮子,给顾睿、顾明和顾眺三人分发了斗笠和水囊,以及吃食。
顾睿笑道:“姩丫头,你这斗笠和水囊买得甚是及时啊!”
顾明看了一眼姜锦年,脸上浮现泛着红晕的笑容,大概是被晒的,他原本就生得白皙,接道:“吃的难道不及时?”
顾眺咬了一口包子,笑道:“及时!简直是及时雨!”
正说笑间,金三迈着嚣张的步伐走了过来,爆喝道:“都给老子跑起来!耽误这么久,晚上到不了定兴县,老子让你们好看!”
顾家人都收了脸上的笑,把水囊或是竹筒挂在腰间,包子吃掉,炊饼有油纸包着,揣进怀里,角黍用手勾着粽叶,也不重。
金三又瞅了姜锦年和三郎几眼,“你俩到底算流放家眷,还是随行人员?若是流放家眷,就要遵守规矩,不得私自行动,否则会抓回来狠狠打一顿。若是随行人员,就把梅掌印的手书或是陛下旨意拿来,我等好遵旨办差。”
三郎瞪金三一眼,冷哼道:“我是顾家男丁,自然算作流放家眷。”
金三又看向姜锦年,“七小姐呢?还跑吗?再跑腿给你打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