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老太太有没有罚您?”
顾睿挑挑眉,说没有。
他自是不可能告诉小侄女,他是如何用下跪的威胁来对抗老太太的下跪威胁的。
是的,老太太再心硬,也受不了他这个缺了一条腿的儿子在她面前下跪。
姜锦年不信,却也没啥办法,从荷包里掏出二郎给的松子百合酥,小心翼翼地吃了。
好吃得眼睛眯起来。
顾睿看小丫头吃得珍惜,便问她:“糕点哪儿来的?那荷包我瞧着眼熟呢。”
姜锦年如实答了。
顾睿扬眉,唇角勾了勾,“你这小丫头,鬼灵精怪的,连二郎的荷包和点心都能骗到手,是个厉害的。”
“我没骗!”姜锦年瞪他。
顾睿笑道:“好,你没骗。”
别看只是一块点心,对那孩子来说,其实就跟掏心掏肺没啥两样了。
二郎跟谁都不亲,赠送点心这种暖心的举动,更是破天荒从未有过。
姜锦年咽下口中的糕点,用手帕擦了擦手指,看向顾睿,“二伯,我想学武,您能教我吗?”
顾睿一愣,“你才多大,还不到习武的时候。你一个女娃娃,又不能上阵杀敌,练武作甚?”
“那您教二哥哥罢,成么?”姜锦年想了想道。
顾睿再次怔住,“是二郎教你这么说的么?”
“不是,是我自己这么想的。”姜锦年摇头道。
顾睿看着小丫头,陷入沉思,二郎身子不好,寿年不永,他几乎是被家族放弃的孩子。
几块糕点就能换得七丫头为二郎打算,二郎倒也不亏。
七丫头和二郎能亲近,倒也真是有趣得紧。
“你让我想想。”顾睿道。
姜锦年点头。
散学后,姜锦年把空了的梅子青绣桃花双鸟图荷包交给白果,让她洗干净。
“姑娘,这针线真不错,怕是老太太屋里的秋叶做的罢?”白果捏在手里仔细看了一眼道。
姜锦年哦了一声,“是二哥哥给我的。”
白果点点头,笑着进了浴房,舀了水,将荷包翻过面,浸湿,打上胰子,小心搓洗,洗净后挂到院子里的桂树下晾晒。
姜锦年一直都跟在白果身后看着,还道了谢。
白果笑道:“举手之劳罢了。”说着,白果拿出一截红绳,要教姑娘翻花绳,姜锦年顺势答应下来,二人坐在廊庑下玩了好半晌。
白芷从西厢房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袱,左右打量了一眼,尔后悄悄走出了院子。
姜锦年不动声色地看了白芷一眼,“白果姐姐,我想去找阿娘了。”
白果收起红绳,应道:“好。奶奶这会子在外书房和三爷说事情呢。”
姜锦年小腿颠颠儿地跑得飞快,出了院门,见白芷往念慈堂方向去,便拉着白果追了上去。
白果奇道:“姑娘,咱不去找奶奶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