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对这些东西都不在意。我只是想到我的指挥权‐一因为当指挥权被剥夺时,那军官也就死了。但是,不管怎样,只要军官的指挥权犹在,他就不死。现在去,卡斯戴尔,告诉他们我所说的话。&rdo;
中尉口气里有种使卡斯戴尔十分害怕的东西。可这澳大利亚人却什么也没多说,他静静地把他身后的门关上。
不知又过了多大一会儿,毛基溜了进来,比通常看上去还要小,更有些畸形,眼睛还阴森森的。他端盘子站在旁边,中尉嚼着食物。
&ldo;长官,&rdo;毛基大胆地说,&ldo;你真的想让维克多将军成为这儿的统治者吗?&rdo;
中尉满是倦意地点点头。&ldo;如果你说这样,长官,那就这样。可我、鲍尔杰、波拉德、威则尔和卡尔斯通一直都在谈论这个事,我们想,你曾让维克多那么下不来台,他要做的头一件事就是杀了你。现在,如果我们要等维克多和史密斯一走进塔就射杀他俩……&rdo;
&ldo;那些海军陆战队会把你们都杀死。&rdo;
&ldo;是的,长官。但那要比让维克多处死中尉强得多。&rdo;
&ldo;难道你没见到那些海军陆战队员端着的枪吗?&rdo;
&ldo;当然看到了。他们能把人撕成两半,而我们所有的东西都挡不住那子弹。但是,我们不怕那些海军陆战队,长官,起决定作用的是人,而不是武器。&rdo;
&ldo;毛基,按我说的做。我们把有关的文件在这儿签完之后,我的官兵都要离开塔山。&rdo;
&ldo;什么意思,长官?&rdo;
&ldo;离开这里。&rdo;
&ldo;你呢,长官?&rdo;
&ldo;我会留在这里。&rdo;毛基给弄糊涂了,可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方法来反对这个主意,他已经很清楚中尉突然患上了自杀狂躁症,许多军官在面临失败打击时都有过这种毛病。
&ldo;记住我的命令。&rdo;毛基捡盘子时中尉说道。
&ldo;是,长官。&rdo;毛基说,可回答得有些哽咽,因为喉咙不知是怎么回事,眼睛也是酸楚楚的。
整八点时,一辆双轮轻便马车在皇后台阶处停下,马缰绳绑得紧紧的。车里下来的人比原来多了两个。
塔中的卫兵和原来相比怒目中多了几分阴郁。几列海军陆战队士兵感受到气氛的凝重,落靴子时都尽量能轻一些。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士兵,作战意识极强。他们曾在墨西哥克雷顿麾下作战,战果辉煌。他们曾打掉了日本海的最后一个堡垒,曾追击过中美洲最后一个疯狂的独裁者。十年间,他们曾使星条旗在整个西半球和半个亚洲飘扬。他们懂得如何抵挡住敌意的感觉。但除了他们士兵兼水手的自身和专业职责外,他们对此刻所做的事都很不自在,因为他们看到了那古老的步枪、野战炮,卫兵的脸色和他们的同样难看。就好像他们自己人的一部分也成了敌对面,他们从未和自己人交过手。但是,如果说海军陆战队表现得很安静,他们年轻的军官也像猫儿一样轻盈谨慎的话,弗里斯曼和他的同伴们却丝毫不顾忌这一切。
约翰逊船长觉得还是呆在船上好,因为他不喜欢这么做。
弗里斯曼为此放宽了心。他过去从来对军队的礼仪和僵硬都不抱有好感。
史密斯上校和弗里斯曼自我庆贺,愉快地交谈了一阵。他们是一路货色,尽管在眼前这个豺狼旁,参议员像个狮子。
维克多将军为尽量使自己看上去像个征服者,把那肥头大脑直梗梗地立在脖子上。即使布里克威尔也觉着自己很重要,极力想使自己那平日毫无表情的面容显得与往昔不同。
他们经过大门、内城区,来到了诺曼底古堡。他们上楼梯时,都想站齐些。海军陆战队士兵极为关注此地的战斗风格。
弗里斯曼清了清嗓子,回想着使老一套陈词再现神威的措辞。
第四旅旧部约三十人开到了大厅入口附近,他们中有鲍尔杰、波拉德、威则尔、吐吐、老西伯、吉安、毛基,大都是高级军士。他们站在那儿,好像是这阴森森、古老的要塞的一部分似的。
卡斯戴尔站在门旁,看着他们来到没有做出任何表示。可当他们都在那儿站定了时,他转过身,走进屋。&ldo;他们已经到了,长官。&rdo;
&ldo;让他们进来。&rdo;弗里斯曼推门进来。
他不太注意小节,可现在对他来说,环境确与以往不同。屋子里阴森森的,昏暗得很,有两个树枝状大烛台和一个装饰烛台,只是烛光更增添了高屋的幽暗和四壁的怪影。
中尉坐在桌旁,身着战袍,钢盔放在身前。地板上放着捆好的几叠文件,有关的内容都包括在这里面了,他自己的几件随身用品也摆放在他身边。沿墙边立着的是一排石雕般的军官,他们看了弗里斯曼一眼,又将严厉的目光指向维克多和史密斯。
维克多有些不安。他看到这一排人的时候,那晃晃悠悠的脑袋频频摆动。他一个个认出了他们。这些战场指挥官中有些被他革了职,可有些却没被他骗住。
维克多看了眼外面的海军陆战队士兵,马上又鼓起了勇气。
&ldo;晚上好,先生,&rdo;弗里斯曼说。&ldo;先生们,&rdo;他对军官们说,&ldo;我相信我们现在的想法和下午时谈到的没有改变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