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涔当晚没回来,隔了一天才回来接她去医院。
坐上车,许听宁得出结论:“看来我爸病得不重。”
霍涔缓缓打着方向盘,和声说:“刚回来比较忙,昨天真没抽出空。”
“感觉到了,晚上不回来都没空跟我说。”她是有怨气,这毕竟是在一个城市了,夫妻俩还各过各的,算怎么回事。
“太忙没顾上,也怕你睡了。”
没有新意的借口,说得也很随意。
许听宁偏头看了他半天,得出一个很肤浅的结论,找男人得找帅的,至少生气的时候,赏心悦目的面容是会解气的。
她对霍涔生不起来气,有些东西,兜了一圈再得到,体验过失去,会分外珍惜,会分外包容。
许听宁轻轻吁出口气:“你以后不回来给我发个信息,要不家里人问起来我不知道怎么说,昨天妈问了。”
“好。”停了几秒,霍涔说,“如果你想的话,我也可以安排你出来住。”
他俩是有婚房的,房子是霍涔单身时候买的,装修也都按他的喜好,不过他几乎没在里面住过。他在别处还有房子,离公司更近,更方便。再之前,他喜欢住公司。老板愿意陪着加班,当然士气大振,那批跟着他加班的,大多都成了高层,待遇福利优越。有人接受采访,讲述成为行业精英的经验,除去个人奋斗,也会讲一句“跟对了老板。”
不过这些都是许听宁从杂志上看的,她没去过霍涔的公司,就连所谓的婚房也没去过。
作为妥协他们结婚的唯一要求,霍涔的父母希望他们婚后回霍家同住三年,理由是为了和她培养感情。
话是这么说,但秦美霜处处找茬,也不知道是想培养何种感情。
许听宁当然想搬出来,但她觉得霍涔有此提议,是不想跟她报备,只有他俩,戏当然不用演全套。
“不用,你们家离学校近,我去学校方便。”许听宁道。
路上堵,车子开到医院,已经快中午。她老爸正躺在床上输液,一个阑尾炎的小手术,他们再来迟一些,伤口都要愈合了。
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在旁边玩手机,是她二婚妻子的侄子。
男孩喊了声“姐姐”“姐夫”,就又低下头,某音小视频的声音在病房里回荡,男孩时不时笑几声。
她老爸皱了好几次眉,忍不住道:“太吵了,出去看!”
轰走了一个,她老爸回过头,问许听宁学业怎么样。
不常在一起生活,也就只有这么一个话题。
许听宁说还好,就是要赶论文,没有空闲时间。
她老爸略显尴尬,说:“忙的话,下次就别来看我了,学业要紧。”
许听宁知道作为女儿,这时应该回句“不要紧”。她也知道多年不相见,并不是因为老爸不想见她,而是她老妈的意思。
许鹊清认为离婚就要斩断一切,不想为了孩子三不五时还要和前夫见上一面。离婚必然也是她提的,理由是三观不合,她老爸面上还做了许多挽留——拖着不离,争抚养权。实则早就在外面有了人。
许鹊清并不知晓,为了顺利离婚还把两人的存款都给了对方做补偿,当然也提出之后不管是孩子,还是两人,都不能再相见相认。
能舍的、不能舍的,都舍了。婚离得彻彻底底,也伤筋动骨。
那时候许听宁尚在襁褓,那些年房价也还没这么高。她老爸用那笔钱在郊区付首付买了套房,后来旁边建湖景公园,房价翻了好多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