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桃愣了片刻,道:“汴京的小报日日都在写战死的士兵有成百上千。奴婢前天出府给小姐买药,听药铺的伙计说,天家派官差把写小报的人关进大牢,判他们造谣惑众的罪,眼下没人敢妄论战事了。”
坐在丹桃身侧的丫鬟收起花绳,笑吟吟道:“小姐受着风寒,莫要挂念打打杀杀的事儿。我去给小姐盛一碗雪梨盅,润润嗓子。”
“我没胃口,你们继续玩花绳吧。”
……
院中鸟雀啁啾,过去一盏茶的工夫,丹桃到东厨熬药,丫鬟得了嬷嬷的指令,去老太太的房里帮晒被褥。
云栖仍站在窗台边,认真地翻动着话本。
这话本她看过一遍,写得颇有意思。许是她看的话本太多,能提起她兴趣的,也越发少了。
现在就只能看旧的凑合凑合。
她用手撑脸,困倦地垂下眼眸,话本上的字慢慢模糊,周围好似都静止了。
须臾间,云栖隐约听到一阵忧虑无奈的声音:
“小东西,你醒醒。”
“你受了风寒站在这里吹风,你这病要何时才能好?”
云栖呓语道:“卫元朔,你快跑。”
她不想让贺昀和卫元朔又在梦里打架。
云栖的手一松,脸直接要往窗台落。
她顿时清醒,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掌托起她的脸。
入眼则是卫元朔冷峭的眉宇,紧抿的唇,面容赫然写着不高兴这三个字。
云栖缓过来劲,挺腰站好,嗫嚅道:“你怎么来了?”
“没良心。”卫元朔低头凝视着云栖,半个月不见,原先粉妆玉琢的小脸暗淡无光,像一块薄而软的枣泥糕,碰一下便要碎了。
他反问:“你病了这么多天,你说我来干什么?”
云栖嘀咕道:“你何时知道我病了。”
卫元朔的回答甚是简单,“我想知道的事,自然有办法知道。”
此刻,雪芝晾完最后一件衣裳,惴惴不安地抱着木盆溜进屋。
虽然她自认不算做了坏事,但多少有点心虚。她是小姐的丫鬟,可却不与小姐商量,悄悄地背着小姐给卫二公子传递消息。
小姐病了的事,是她说给卫二公子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