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就是那个杨奕山。好了,还有别的事吗?”朱由校说完,拔腿欲走。
此刻,魏忠贤又说道:“陛下,这堂堂会元都有人敢换卷顶替,普通的贡士,如果想滥竽充数,这也太容易了。”
“魏公公,你这是什么意思。”殿上众臣,哪个听不出魏忠贤话中有刺,韩爌马上开口说道。
“我能有什么意思,陛下,老奴只是想,现在既然已经查出会试舞弊的问题,不如就大刀阔斧的继续查下去,或许这其中还有不少无辜考生蒙冤,致使国家人才埋没。”魏忠贤提到为杨奕山讨公道,其实只是一个伏笔,他真正的目的,其实是针对这次会试。会试的主考是孙慎行,他绝不相信孙慎行是干干净净的,老歼巨猾的魏忠贤可以肯定,你孙慎行要是没有几个内定的门生,那才出来鬼了。只不过这是科场的常事,大家心照不宣罢了,可今天你们既然欺到我的门上,就别怪我不给你们留颜面。
“魏忠贤,你不要信口开河,蒙蔽圣聪,会试这么多考官,难道大家都是瞎子。”大学士史继偕抢着说道。
“如果不是瞎子,怎么还会有裴英杰那一档子事,私下换了考卷,竟然都没人发觉。保不齐,其中还有考官做了这事,埋没了国家人才。史大人,您这么冲动,难道说您今年夹带了考生。”魏忠贤不冷不热地说道。
“你……你这是血口喷人……”史继偕大声说道。
“是否血口喷人,现在还难以定论,陛下,老奴以为,不如趁此时机,将所有考卷一并取来,外面那么多贡士也在,好好的复试一番,也算是给天下学子一个交代。所谓真金不怕火炼,不过老奴实在不明白,史大人为什么反应如此强烈。”魏忠贤言辞倒也犀利,尤其是最后那句话,实在令在场众臣无法反对。这些士子和你们非亲非故,如果真有墨水,担心什么。
魏忠贤的话一说完,众人只好将目光投向上面的朱木匠,看他的意思。朱木匠实在是没有闲心为这事耽误时间,但话已经说到这了,眼看着魏忠贤和内阁众臣僵持,最后拿主意的是自己,总不能不表态呀。
他沉思片刻,又坐了回去,看向叶向高,说道:“叶首辅,你看呢?这会试不会还有什么猫腻吧?”
皇上的这个问题,即不能说有,也没有说没有。说有,岂不是把孙慎行给卖了,说没有,万一真查出有哪个考官徇私,自己的脸上也挂不住。叶向高是出了名的老狐狸,当然不会给自己找不自在,当即答道:“臣相信孙大人,绝不会徇私枉法,但其中是否有阅卷考官也如王传孝一般,实在难以定论。”
“叶首辅既然都这么说了,老奴以为,陛下您还是查一查的好。”魏忠贤连忙接过话茬。
“既是如此,那就查一查吧。也算是给天下应考的士子一个交代。王体乾,你派人陪孙卿再走一趟,把今科会试的考卷,全都取来。”朱由校无奈地说道。心中寻思,朕的床还差最后一步就要完工了,你们这帮家伙,也太不长眼了,不是耽误朕的正事么。
此时已到中午饭口,心中虽不耐烦的嘟囔,但难免肚饿,等到小太监随着孙慎行出门,朱木匠又说道:“王卿,朕饿了,去给朕盛碗粥来。顺便再给岳爱卿盛一碗,对了,你们还有谁饿呀?”
下面这帮老家伙,说实在话,基本上都有点饿,平时这个时间段,已经吃上了。但建极殿上,皇上问这话,就算真饿,也不好意思说呀。于是都摇头道:“臣等不饿。”
那好,省了。王体乾打发小太监,盛了两碗粥来,给皇帝一碗,给岳肃一碗。粥是人参燕窝羹,味道甜美,还十分大补,散发的香味也十分宜人。
在场的大臣,自是常吃,并不觉得有何稀罕,可眼下腹中饥饿,看到皇上和岳肃在吃,难免肚子咕咕直叫。好在封建士大夫的矜持还是有的,大家干脆不在去瞧。
皇上和岳肃把粥吃完,稍微等了一会,孙慎行与小太监们就将会试的考卷带来。
朱木匠居高临下地问道:“魏卿,现在考卷都拿来了,你打算怎么核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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