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此刻倒是奇怪地没有感觉到痛意,或许脖子上那把剑-锋利,只是感觉到那剑锋森冷的凉意,她却是无所谓地与身后那人笑道:“壮士这刀可要拿稳了,莫要错杀无辜啊。”
阿芙看到李墨言看着她的脖颈,微微皱了皱眉,却又是忽然展颜对着那身后的燕明霞说道:“明霞,想来你是误会什么了吧,有什么事不能与我说的呢?”
燕明霞表情复杂地看了李墨言一会儿,也是抿唇一笑,只是那笑中隐含了冷意,柔声说道:“在李大人心中,恐怕皇后娘娘才是你心中最重要的吧,我这种自讨没趣的女人却是不要不识抬举地再贴上去了,免得还要让某些人在背后笑话我自作多情。”说到这里,她又是面色一凛,毫不退让地继续道:“我也不与你多废话了,你今日放我们三人离开,我保证皇后娘娘无性命之虞,只要出了郾城确定了安全,我们自然会将她安然无恙地放回来的。”
李墨言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指着燕昊轩说道:“我可以放你们两人离开,但他和阿芙,必须要留下来!”
燕明霞却也丝毫不退让地回道:“不可能,我们三个必须要一起离开,不然的话,李大人就等着给皇后娘娘收尸吧!”
李墨言的脸色阴晴不定了一会儿,看向被挟持的阿芙,阿芙此刻的心情忽然也是七上八下的,她知道此刻只要李墨言放弃了她,那这几个人对他来说不过就是小菜一碟,看着沉默不语的李墨言,阿芙的心,也变得无比纷乱起来。
“放了她,我放你们离开,但必须要保证阿芙的安全。”李墨言最终做下了决定,燕明霞的笑脸虽然有那么一刹那的凝滞…冷冷地笑道:“李大人对皇后娘果然是关怀备至啊。”
这般说着,她便与那挟持阿芙的护卫使了个眼色,准备离开这个石室。
得到了李墨言的应允,燕昊轩几人似是稍稍松懈了一点紧绷的神经…连那把一直逼近阿芙脖颈的剑也稍稍放远了些,阿芙却是与不远处的李墨言对视了一眼,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这群人果然还是太不了解李墨言了,他怎么可能这般轻易地就会放燕昊轩离开呢。
那扇石门被燕昊轩缓缓打开,燕昊轩几人的脸上都是一阵喜意,就在这时…李墨言忽然拿过身边禁卫军的一把剑,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刺穿了那护卫胸口,而阿芙也早早做好了准备,趁着这一刻用力地推开护卫的手臂,然后便被李墨言伸来的手紧紧抱住,轻盈地离开那具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尸体。
这一切实在发生的太快,众人大多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有那护卫流淌的一地鲜血,让人胆寒。
“将皇上和贵妃‘请,回宫去,严加看管…可莫要再出一丝差错了。”李墨言的语气阴森而冷冽,看着颓然的燕昊轩吩咐道,剩下的禁卫军即刻领命。
阿芙在李墨言的怀中抬起头,看着燕明霞那惊诧痛苦的表情,虽然脖子疼得厉害,全身都充斥着令人恶心的血腥味,但她还是开心地笑了,这一次还是她赢了,不是吗?
片刻之后,石室之中…就只剩下了阿芙与燕昊轩两人,燕昊轩拿出一块帕子,轻轻地按在阿芙脖子的伤口上,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我发现你可真容易受伤……
阿芙伸手按住那块手帕,却是无所谓地说道:“那是因为在你的身边,所以受伤的频率才特别的高。”这般说着…却是忽然注意到手中的这块帕子十分眼熟,好像在那里见过,皱着眉思索了起来。
“这是你送我的帕子,怎么你忘记了吗?”李墨言的声音突然在阿芙耳边响起,语气中还隐隐带着些不满。
这么一说阿芙总算是有了些印象,恍然道:“哦~~~栀子花的手帕,原来你还留着啊,我以为你早就不知道塞到哪里去了呢。”
“可不像你这么没心没肺。”李墨言闷闷地笑着,摸了摸阿芙的头,继续说道:“你应该知道当初我为何要让你千方百计地去寻那个匣子吗?”
“知道一点吧………………”阿芙很是不好意思地说着,因为当初她可是擅自看了匣子里的东西,而且为了不让李墨言找到他想要的东西还把密道的具体位置给弄模糊了,看他现在忽然问自己这个问题,想着是不是要找她翻旧账了啊。
“我迟迟没有废掉燕昊轩,就是因为没有找到那样东西,就算我要登位,也不能名不正,言不顺。“李墨言淡淡地与阿芙说道阿芙偷偷看了看李墨言的脸色,见他并没有生气的神情,便试探着询问道:“你没有怪我,若不是我,你可能早就找到那张传位诏书了李墨言笑了笑,无所谓地说道:“反正我也不着急,而且若是没有你,我也拿不到匣子里的东西,而且后来你也帮了我许多忙,就算是将功抵过了。”说完,便放开阿芙走到了石室的角落里,从那里的地砖之下拿出了一个明黄色的卷轴,阿芙远远望过去,一看便知晓那就是传说中的传位诏书了。
‘“行了,咱们回去吧,折腾了一晚上,回去我帮你把伤口处理了,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李墨言把那诏书收进怀里,直接便从那个密道口离开了。
两人出了石室,又是沿着那甬道走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方才豁然开朗起来,原来这出口竟然是在郾城郊外,人迹罕至的地方,李墨言抱着阿芙用轻功飞快地回了皇宫,宫中此刻依然是一片混乱,那景泰殿的大火整整烧了一夜,若不是太监和禁卫军们一直在控制着火势,恐怕这火势还会蔓延开来,现在只是烧毁了一座宫殿,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阿芙脖子上的伤口不好解释,所以李墨言也没有传召太医,他本身也是会些医术的,就亲自帮阿芙处理了,若是穿上高领的衣服,倒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处理完了伤口之后,阿芙并没有丝毫睡意,便有些担忧地询问道李墨言:“燕昊轩那几人,你准备怎么处理呢?”
“从昨晚开始,这世上已经没有燕昊轩了,咱们的皇上和贵妃娘娘,都已经命丧与昨天那场大火中了。”李墨言轻描淡写地说着,已是判了那二人死罪。
阿芙点了点头,她也是早想到,李墨言既是已经将传位诏书找到了,那燕昊轩便连最后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了,自然没有理由再让他活在这世上了。
“那燕明霞呢?现在杀了她有些可惜了。”阿芙想到燕明霞方才看她的眼神,又是想着问道。
“她还有些用,我要利用她找出暗藏在郾城中齐王的人,齐王这根鱼刺,总是要尽快拔掉的。”
阿芙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忽然觉得脑袋有些晕晕的,胸口处一阵恶心,忍不住捂着嘴便干呕起来。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李墨言立刻轻轻拍着阿芙的背,焦急地询问道。
好不容易压下了那股恶心的感觉,阿芙摆了摆手说道:“可能是今天闻多了血腥味,所以有点恶心,不碍事的。”
李墨言显然还是有些不放心,拿阿芙的手便细细把起脉来,把着把着眼神愈发明亮起来,还透出了些许欣喜,阿芙看着她的表情却是有些郁闷,这死狐狸未免心太黑了吧,自己都这么难受了,他怎么还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不满地抽回了手,气鼓鼓地看着李墨言说道:“你用的着吗,我都病了你还这么高兴。”
听阿芙这般说,李墨言嘴角的弧度越发大了,摸着阿芙的头说道:“傻丫头,你不是病了,你是怀孕了,怎么你自己一点都没有察觉吗?”
阿芙显然是被这个消息吓到了,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而后竟是脱口而出地说道:“多长时间了啊,我真是一点都不知道。
“两个多月了,你这丫头也太迷糊了点。自己两个月都没来葵水了难道不知道吗。”李墨言现在似是心情极好,也没有怪阿芙的糊涂,语气轻快得说道。
“我的葵水一向不怎么准,再说这两个月事情又那么多,我就没注意了,哪会想到………………”她早就应该想到的,死狐狸每次都不避孕的,这么久才中招已经是很幸运了,阿芙摸着肚子恨恨地想道。
阿芙忽然又想到今天又是爬绳子,又是被护卫挟持的,脸色当即就白了白,又是追问道李墨言:“那个……孩子没什么事吧,今天我……”
“没事,你放心吧,你的身体壮地跟头牛似的,孩子在你肚子里很好,你要是不放心,我就让太医给你开服安胎药喝好了。”李墨言安抚着阿芙说道。
阿芙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会在古代怀孕生子,人生的境遇真的很是奇妙-呢,不过,她似乎也有那么一点期待她和狐狸的孩子,希望不要跟某只死狐狸长得太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