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本来有些为他提起这个而不太高兴,但在莱昂吻她的时候还是心软了下来。她靠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耳边窃窃私语,因此并没有看到莱昂在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刻,向马特炫耀示威般地看了一眼,马特对他温和地笑了笑,本拍了拍马特的肩膀。
晚餐后,他们热热闹闹地从餐厅转移到客厅里聊天。谁也不想只是无聊地拼酒,所以莱昂纳多提议玩国王游戏。在好几轮后,这轮的“国王”薇诺娜点名抽到相应牌数的两个人,要坐在她的腿上接吻。
凯瑟琳翻开牌面,发现自己就是其中之一后,大笑着起身走到对面,在起哄声中被薇诺娜一手揽一个人的腰,然后凯瑟琳搂住羞涩的萨莫·菲尼克斯,和她热吻——萨莫是在场的人中年纪最小的,比凯瑟琳还要小两个月,今天一直有些沉默害羞,很少和除了哥哥与卡西以外的其他人说话,凯瑟琳的手搭上她的肩时,她的脸都红透了。
接下来,杰昆为自己妹妹从紧张到陶醉的表情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凯瑟琳的吻技显然很不错,莱昂纳多更是笑得直接倒在了坐他旁边的托比身上。看得全神贯注的托比没有预料到莱昂的“突然袭击”,打翻的啤酒浇了他们俩还有一旁无辜的卡西一身,被本大肆嘲笑。显然在这一轮之后,萨莫终于放开,融入了他们。
在一轮比一轮有趣的玩法后,凯瑟琳也数不清自己被灌了多少酒。她仿佛记得这间公寓里有个漂亮的玻璃窗,于是拉着刚被罚唱歌但由于唱得太难听而被集体喝倒彩的莱昂纳多,就往那里跑。然后凯瑟琳研究了一下位置,就忍不住从窗户上往下面的垃圾桶里吐了。至于她为什么不出去吐——醉鬼的想法是世界上最难揣测的,好在她虽然醉了,准头还在,至少没有吐到外面。
莱昂纳多把凯瑟琳扶到窗户旁的椅子上,然后冲回客厅,一把抢走在本手上准备递给卡西的手帕(没有管也喝得半醉的本在他的身后大喊大叫),回来给她擦拭。片刻后,凯瑟琳仔细端详灯光照耀下玻璃窗上倒映的自己,皱着眉说:“你是怎么擦的,我的脸好红!”
莱昂纳多轻笑着用手把她眼睛蒙上,逗她说:“现在还看得见红色吗?”
醉酒后的凯瑟琳听到这句话,顿时忍不住自己咯咯的傻笑声。
她扒开莱昂纳多的手指,指着窗外,像小孩子一样笑着说,今天晚上的星星实在太多了,简直不像在洛杉矶。然后她回过头,轻轻凑近莱昂纳多的耳朵,让他以为她要说些甜蜜的情话。结果她栽倒在他肩膀上后,做的动作却是张开双臂,模仿杰克那样高声说——“我是世界之王!”
她喊了好几遍,引得塞隆和萨莫在远处好奇地看着他们。莱昂纳多大笑了起来,声音几乎要震动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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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对的快乐有多迷人,第二天宿醉醒来的头痛就有多痛苦。凯瑟琳上午在浴缸里至少按摩了一小时,整个人还是感觉摇摇晃晃,走路像漂浮在海面上。好在晚上泰坦尼克号的洛杉矶首映礼规模并不大,至少远逊于伦敦的规模。他们只需要做两个会笑会合影的木偶,在剧院门口拍拍照,连红毯都不用走就直接进去。
他们俩都已经看过成片,因此这三个小时的重点就完全不在看电影上了(不过莱昂纳多这次带了没看过的柯妮,于是杰奎琳的另一包纸又不得不归了新主人)。他们紧张地坐在座位上,一直在观察被邀请来观影的影评人们,寄希望于能看到一点他们的好脸色。
然而事态并不如他们所料。
就像詹妮弗说的那样,在电影放映结束时,影评人们大多紧皱眉头,以叹气或鄙夷的态度从座位上站起身——这简直让他们难以置信:难道只是隔了一个大西洋,对电影的评价就差那么多吗?英国的帝国杂志可是给了泰坦尼克号五颗星的评价呢!
但在第二天,他们就得知了一个不幸的消息:在影评界一致的压力下,《帝国》下调了他们的评分,把五颗星改为了二星。美国各州影评人的新鲜评价也陆续出炉,艾玛为了她的心情着想,给她看的都是好评,比如著名的芝加哥日报影评人罗杰·艾伯特,他就简单地夸赞了泰坦尼克号制作精良,富有魅力,还打了一个高分。
但凯瑟琳显然没那么容易放过自己。她披头散发毫无形象地盘腿坐在床上,直接问道:“洛杉矶时报呢?我要看肯尼斯·图兰的专栏评价。”
艾玛欲言又止之时,莱昂纳多脸色阴沉地从阳台上回来(应该是去抽了一支烟),扔给她被揉皱的甚至还被烟戳了几个洞的一团报纸。
凯瑟琳潦草地把它在床上铺开,开始阅读,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肯尼斯的专栏文章里充斥着“虚情假意”、“缺乏创造力”,人物对话“陈词滥调”之类长篇大论的形容,最后还对这艘大船下了极度贬低的定语:完完全全是过气俗套的好莱坞爱情故事的蹩脚复制品。
“卡梅隆看到一定会气疯了,”凯瑟琳看完后捂着脑袋,崩溃地说,“而且肯尼斯·图兰凭什么骂得如此过分,他这么恨我们吗?”
“实际上图兰主要的炮轰对象甚至可以说不是我们——而且卡梅隆已经看到,开始发文章和他对骂了,”莱昂纳多在原地烦躁地走来走去,“但你知道旧金山观察报是怎么说我们的吗?‘只知道一个劲喊对方名字的青春期愚蠢情侣’,还说我们从戏内到戏外都一样糟糕和无聊!她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凯瑟琳终于知道莱昂纳多为什么忍不住把报纸都揉了,换成她第一眼看到,同样忍不住。慌乱和质疑交替浮现在她的心里——难道她的表演风格不适合出现在这样的商业片里吗?她诠释的露丝真的如此无趣平庸吗?
“艾玛,帮我把玻璃杯都收走吧,放在这里的话我真的忍不住想把它们从阳台全部扔下去。”凯瑟琳又自虐地看了不少家报纸上的影评后,当她返过去看到旧金山观察报那句“再优秀的服装和绚丽的布景都无法代替好故事和体面的演技”时,她第一次感觉如此想要发泄——如果成片质量差,如果她表演时态度敷衍,那挨多少骂她都无所谓,可她明明完整地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