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许多被救的香客简单包扎好,趁着天色未亮,准备动身离开。
“小娘子,这次多谢你和你身后的郎君相救,我们才能脱险。”
一位头发散乱的妇人感激地握住宋宛辛的手,她身后的几位香客也止不住地一边落泪,一边鞠躬道谢。
“是啊,多谢小娘子,否则我和我的夫君此刻早已被烧死了!”
“一点小忙罢了,不必言谢,大家快家去吧。”
沈雄和屈少瑾也走出来,瞧着场面纷乱,让衙役赶紧把无关之人送走,随后站至宋宛辛二人面前。
“此次破案,全靠你们梵城衙门的这位兄弟和他娘子,屈捕头,有这样优秀的手下,你高升得迁,指日可待啊!”
“那还不是老子有手段……等等沈捕头你说什么?什么娘子?”
宋宛辛怕他再说下去,露了马脚,赶紧一把将他拉到一边。
黑衣少年含笑不语,看着不远处的两人耳鬓低语片刻,屈少瑾的脸突然烧起来。
他指着宋宛辛,目光不安地在少女身前上下滚动,支支吾吾道:“小辛你……你竟是个女的……”
说着,还不忘陷入自己往日的回忆里,渐渐神智茫然起来。
“难怪老子总觉得你娘娘唧唧的,胳膊大腿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你竟是个……女娘……”
少女挠头,看了沈雄一眼道:“至于娘子一说,实在是情急之下的计策,具体的咱们回去再说。”
“那那那你还和他睡一张床上你……真是……”
剩下的话,众人看着不远处,少女捂住屈少瑾的嘴,想要听也听不清了。
宋宛辛羞怯难当的模样落在其他人眼里,有人欢喜有人愁,待他们再走上前,段檀越也一并到了面前,与沈雄告辞,启程离开。
回程的路上,裴宴临以“演戏就要有始有终”为由,不由分说把宋宛辛拉上自己的马,两人共骑一匹,走在最前面。
一路上,裴宴临心情大好,牵着缰绳悠哉悠哉,第一次有了赏花踏青的兴致。
宋宛辛知道他在外面听到了自己表白心迹的话,吃不准他的想法,此刻瞧着身后人心情很好的模样,思忖片刻,还是开了口。
“裴兄……”
一个眼神落到她身上,她又立刻改口。
“夫……夫君,再泡上不到半月的药浴,夫君的身体即可大好了,如今节已入夏,夜晚赶路亦可视物,不知道夫君打算何时动身回京?”
“不急,我还得好好休息几天,睡个好觉。这几日被娘子吵的、闹的,怕是毒性又沁入不少,你可得好好对为夫负责才是。”
宋宛辛在马上收回目光,讪讪自言道:“那是自然……是我喜欢多管闲事,连累夫君了。”
见她失落的模样,裴宴临少有的生了一丝不忍,他一改悠哉闲逸的模样,在马上坐直身子,轻轻将少女搂进怀里。
“这些蛮荒之地,官府都不作为的,自然要以自保为先,我先前话如果说重了……那便是我有些忧思过虑……
不过汴京是天子脚下,民风淳朴,人们安居乐业,没有这些蝇营狗苟之事,与这里完全不同。即便是有,也能很快得到解决,到时候,我才懒得管你要不要多管闲事呢。”
他说得随意,说完却自顾自的,得意地笑起来。
身前少女呆愣片刻,也会心一笑,伸手同握住缰绳,小指不动声色地勾住少年的手。
“如此说来……汴京,当真是个好地方。”
回想采药女杀人祭天一案,她不禁感叹: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有人怨,有人哭,倘若珠儿此前有尝过哪怕一点甜,也不至于将所有的苦都转化成愤怒,报复这人世。
堪叹娇卿怨,可怜佛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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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雍城地界,趁着众人休息,段檀越立刻找屈少瑾多要了一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