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野之上,一阵喧嚣打破了大地原本的平静。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的地平线之上却是扬起了阵阵尘烟。
等到那阵喧嚣由远及近,阵阵烟尘渐渐消散之时,一支由数百人所组成的队伍缓缓显现出了它的身影。
一面面绿色的韩国旗帜在风中高高飘扬,一名名披坚执锐的韩军士卒向着前方缓步而行。
“唏律律……”
忽然,一道悠远的嘶鸣声在队伍之中响起,紧接着这匹战马便出现在了队伍之中的一驾马车身旁。
“启禀君上,我军已经抵达白马津。”
听到这道禀报声,马车车厢的侧帘被缓缓拉开,韩侯韩若山的目光随即看向了马车之外。
视线徐徐偏移,将马车之外的景象一一收入眼底,韩若山此刻的双眼之中尽是一片平静之色。
许久之后,韩若山带着几分低沉的声音便出现在了大军之中,“韩悦将军,传令下去,我们在此地休息一下。”
“喏。”
伴随着这一道君命的下达,原本缓步向前的队伍停下了自己的脚步,而韩若山也从马车之上走了下来。
缓步走到河水之畔,耳中听着水流的滔滔声响,眼里望着这一条向东而去的大河,此刻的韩若山逐渐陷入了自己内心的思绪之中。
还记得一年之前,他和赵侯一起发兵魏国,那时的他意气风发地想着能够一举解决魏国这个心腹大患。
只是短短一年时间,曾经的意气风发早已不见踪影,心中剩下的却是对于未来韩国的深深担忧。
怀着这份深深的担忧,他率领着队伍再一次踏出了韩国的土地,只不过这一次他是以失败者的身份去乞求胜者的垂怜。
就算是双方是以会盟之名,但是从心底生出的屈辱感,还是让身为韩侯的他生出了几分不快。
只是再联想到前些日子所收到来自邯郸方向的消息,韩若山的心中却又生出了几分心有余悸,还有几分淡淡的庆幸。
魏军或者说是魏国的强大,还不是他韩国以及盟友赵国可以对抗得了的。
君不见在大军集结完毕短短数日之间,魏军便以无法阻挡的强大攻势,突破了赵国耗费数月时间筑起的漳水防线。
赵相公仲乐面对如此强大的魏国大军,也只能在与敌人交手了几次之后,率军退入了赵国都城邯郸。
当看到魏国十万大军携大胜之威兵围邯郸之时,韩若山的心中立刻便想到了之前的新郑之围,立时之间一股复杂莫名的情绪涌上了他的心头。
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话语来抒发自己此刻复杂的情绪,韩若山只能望着眼前的滔滔河水,深深地吐出一声叹息。
“唉……”
等到这声叹息渐渐消散,一阵脚步声却是从身后传来,韩若山回身望去来人正是此行负责自己护卫的将军韩悦。
看着韩悦脸上那一道明显的疤痕,想到了他曾经和那般强大的魏军正面交锋,韩若山的心中却是生出了几分好奇。
“韩悦将军,不知道你对魏军如何看?”
当耳畔响起韩若山这一道询问,韩悦的思绪仿佛回到了之前的那一片战场之上,眼前更是浮现了曾经的一幕幕画面。
想到魏军士卒的强悍战力,想到魏军将领的用兵如诡,韩悦只觉得自己脸上的那一道利箭留下的疤痕此刻似乎还隐隐生出了疼痛。
沉默了良久之后,韩悦这才缓缓抬起头来看向韩若山,语气之中充满了凝重:“启禀君上,末将以为如今的这支魏军并不是我韩军可以匹敌的。”
“这支魏军的强大是全面的。它的强大来自有素的训练,来自甲胄兵刃的精良,来自主将的运用得当。”
“不过末将以为魏军强大的根本,是它的身后站着一个国力强盛的魏国。”
听完了韩悦的分析,韩若山轻轻点了点头,心中生出了几许赞同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