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研的人组团去压马路?”
学姐弯着眼睛“呵呵”地笑:“不是,因为那里发生过好几起□□案件,学校的处理方式都是保研,所以这个名儿就叫了。”
我顿感荒唐:“那为什么不叫‘□□路’?警醒后来人,莫忘同学耻。”
学姐只是笑,长发在外套上摩擦,有股温暖的味道从她的发间散出。
我们走上桥,荷花池上有人划着小木船清理残荷,我问他们要了两个干枯的莲蓬,与学姐正好一人一个。那莲蓬因为是观赏性的荷花结出的所以很小,掌心般大,边缘并不圆润,沟沟壑壑的,莲子也空荡荡地卡在自己的位子上,晃动时有着细碎的声音。
食堂里的汤包颇有些干瘪,软塌塌地扒在蒸屉的草垫子上,但意外的好吃,就是我吃第一口没经验,汤汁溅到了褂子上。
大概学姐有关于吃饭不能让我动手的印象最初就是从这里开始的罢。
军训时我们连是经法文并在一起,所以是学姐来做军训文艺汇演的排练,我们认识的契机便是如此。吴眠琴则是在我考校艺术团舞团一团的时候认识的,当时学姐也在下面坐着,吴眠琴在观众席侧翼候场。据她自己说一开始还以为我很高冷,没想到认识后才发现原来是个缺弦的。
吴眠琴一边在烤盘上拿韭菜炒金针菇一边吐槽:“被你跳《碧雨幽兰》给唬了。”
“啊?那我不就是跳岔了吗?”
我小时候还跳这个去市里演出过,真跳岔也太丢人了。
“啊那倒没有,是你前后那会儿。”她用夹子把肉推到我这边,“你当时第一个跳我还以为都这个水平,吓我一跳。”
我把几个不知道叫什么的贝壳端起来要放烤盘上。
吴眠琴手上动作没变,看了眼盘子后盯着我说:“放那,吃完再添。”
“哦。”
我跟吴眠琴出来吃烧烤的店在一家商场附近,那家商场里的海底捞团里在演出后偶尔会去聚餐。我在这座城市里吃的唯一一次海底捞就是昕姐她们来旅游的时候请的,挑吃晚饭的地方的时候,孙姨小妹家那个姐姐(与雪儿姐同年,比雪儿姐大了将近一个月)说她有海底捞的会员,于是昕姐就开车带我们去附近商场的海底捞店。
结账的时候为了用会员的打折是孙姨小妹家的姐姐结的账,我以为孙姨会给那位姐姐发个红包,后来才知道真的只是那位姐姐结了账。回忆一下孙姨当时不停夸她厉害有会员什么的的场景,越发觉得孙姨这人太不地道。
那位姐姐我与她的交往不算多,私心里其实很佩服她。她家也是单亲,孙姨小妹的性子在家里算比较软的,导致她家经常被以孙姨为首的兄弟姐妹们“开玩笑”占便宜,这位姐姐就跟亲戚们硬刚。之前孙姨他们在饭桌上起哄让这位姐姐去找她父亲要钱——“你给他喊声‘爸’他给你钱咋不好叻。”姐姐当场掀了桌子把他们骂一顿,然后带着她母亲走了。这位孙阿姨也配合她,不理那些亲戚的电话和消息,那位姐姐则直接把他们全部拉黑。孙姨后面为了道歉在那位姐姐生日前买了个蛋糕送去,姐姐不开门也不让她的母亲开门,孙姨就把蛋糕挂在她家的门把手上。我也不知道那个蛋糕的结局是被吃掉了还是被扔掉了。
那位姐姐的父亲也是以要生男孩作为出轨的借口,难道他在出轨前就知道自己这回能准确传递Y染色体吗?出轨就是出轨了,找那么多理由,怎么这些理由串起来能抵挡太阳爆炸是吗?
在我很小的时候,至少是小学三年级之前,我也被动地过过生日,有过用由蛋卷支撑的粉红色奶油花朵装饰的蛋糕,还记得乡政府的食堂做的果酱鱼。那是乡政府的阿姨叔叔们组的饭局,以我的生日联络他们彼此的感情,我只是坐在一边吃饭,其间还被他们搓撺着跳舞助兴。他们对我的那点好也都是因为母亲,因为母亲我小时候并不缺爱,但这样久了,就分不清我身上哪一部分是因为母亲哪一部分是因为自己了。若我能远远望着也就罢了,我与母亲离得太近,谁还知道那些是她的还是我的?母亲永远占据我的一部分,但我也是母亲的一部分了。就连,就连……
算了,何必恶心自己。
我打开房间门时母亲在跟彤彤姐视频,她热情地对着屏幕招手:“嗨!小老虎,叫姨姥姥。”
彤彤姐的儿子在那边糯糯地回答着:“姨姥姥——”
“诶,真乖。”
母亲跟彤彤姐聊着天,我便察看冰箱里有没有多出些什么东西。这个小区自己几乎完占一个街区,西面是主干道,再往西一个街道是菜市场,但下午是没什么东西卖的,南边有个小型的果蔬超市,阳岸有家面点店,地铁口附近有泸溪河跟回族餐厅,北面正门出去是一条街的商店,以吃为主(小区大门旁边有家牛肉拉面,拍黄瓜十八元一碟,有次下班在店里吃过拉面,很想知道它为什么还没倒闭,难吃到我有些迁怒于整条北街,没再光顾过任何一家店,当然我的懒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还有服装店之类的铺子,东面有条小河道路两边修着石护栏。除了在刚搬来的那几天为了熟悉周边环境我走过一圈,及至而今我只是反复地走着去地铁口的路。我在冷藏室里发现了一盒玫瑰卤鸭,根据我的记忆应该是北面路上的那家黄色灯牌三间店面的卤肉铺,是摆在玻璃柜中心位的招牌,我没吃过,看来母亲挺喜欢的。小区周围没有咖啡店,这点让我很放心。当初租房子的时候我就知道母亲很快会来,老家在我上大学的时候开了一家瑞幸,母亲路过店面被烘焙咖啡豆的香气吸引没忍住买了一杯拿铁,被齁得吃不下去饭,难受也吐不出来。
真的很担心她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