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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雪儿是半夜被孙霞塞来的。
徐平因为工作和家里弟妹的原因晚上不关手机。孙霞一个电话把人喊醒了叫下楼。
“在你这放两天。”说完就把睡眼惺忪的孙雪儿推过去,又赶紧跑回最前面她自己家了。
孙霞在这个小区里也买了房子,和徐爱梅同一栋但不是同一个单元。这座房子买的比湖畔的别墅早,最开始他们住在北城的碧桂园,孙雪儿小学在北城实验上的,后来初中入学了南城一中。
孙霞现在在和李峰闹离婚,准确来说是闹不离婚。李峰出轨的秘书偷偷生了个男孩,她要给孩子个身份就必须让李峰跟孙霞离婚后和自己生活在一起。至于和李峰领结婚证,哼,她才没这么傻。孙霞家周围的人大概都知道李峰出轨了,孙霞自己也不是不知道,但秘书怀孕生男孩这件事所有人都在瞒着她,特别是李峰那些一起喝酒的狐朋狗友:“俺嫂妹,没啥,你放心!”
秘书直接找上门,在这座小区里,在孙霞的楼底下,破口大骂:
“你个死鬼王八女人!自己是个什么干净东西,不要脸!贱女人不让我儿子爹见他!”
孙霞爱占小便宜,平时也是得理不饶人,但那都是大家和平相处的时候。真针尖对麦芒地吵打起来她就只能挨骂。
孙霞对门家的女主人和老太太看不下去了:“那不是你老公吗!你怕啥!骂回去啊!”说完就去和秘书对骂。
秘书骂到后面直接喊:“你们以为她是个什么好东西!不是她在外面养小白脸的时候了!”
邻居家一下就不硬气了。
唉,唉。
孙霞的爷爷和父亲也是做生意的,家里的地都是孙霞的奶奶、母亲和大姐他们在种。孙霞的爷爷和父亲如果出去一趟赚了,回来的时候就愁眉苦脸:“唉,亏大发了!”如果亏了则反之。因为他们愁眉苦脸的时候多,乡里人就都觉得他们不赚钱,也没什么人想入伙合作或者单独去跑货了。
家里的男人在外面跑,地又不能不种,所以孙霞的奶奶和母亲既要操持家务又要种地收割,还要把东西带到集市上去卖,一来二去看小孩的时间就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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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霞进了医院,那群男孩什么事都没有。
孙霞的爷爷和父亲为了不让乡亲们看出异样,每天都乐呵呵的:“小霞生得好啊,招人喜欢!”
孙霞确实生得好,中学里经常收到男生写的情书。那时候的爱情还是个很高贵耀眼的东西,孙霞想要的多多的。
李峰以前也是喜欢孙霞的男生之一,他喜欢孙霞那张脸,喜欢孙霞和他调情。工作后他找孙霞谈恋爱,孙霞不接受他就去找孙霞的爷爷和父亲。李峰那时候被分配到粮管所,孙霞的爷爷和父亲自然很满意,直接同意把孙霞嫁给他。
孙霞可太不满意了,她觉得李峰看上去木讷,不会说话,长的也不帅,总之在孙霞眼里李峰是连脸都不值得她多看两眼的。结婚后她觉得日子平淡,没有书上那些轰轰烈烈的桥段,也没有电视里男女主可歌可泣的深情。孙霞每天重复干着家务,觉得日子像个牢笼一样,便朝李峰发脾气。李峰有自己的哄人办法,他把孙霞带上床,自信地认为自己表现良好这下孙霞可以消火消停了。
孙霞觉得他没有激情,孙霞觉得自己没得到爱情。
李昕上中学后孙霞又怀孕了。那时计划生育抓的严,李峰又是个小领导,孙霞夏天里就穿着宽松裙子,后来实在挡不住了就住在徐平家。徐平没有结婚刚好又在别的乡里抓计划生育的工作,孙霞便这样灯下黑地在明面上瞒过去了。孙霞的小妹生产时间比孙霞早几天,孙霞后面又去小妹家住着,分娩的时候没法去医院,乡里有专门上门接生的小医生,孙霞就在小妹家把孙雪儿生出来了。
也是因为没法去医院,生下来发现还是个女孩也只能认了。
李峰一直住在单位里。
孙霞小妹的孩子叫钱茹,比孙雪儿大几天。小孩子刚出生的时候长得都差不多,别人来打听的时候大人们都说两个小孩是双胞胎,一个跟父姓一个跟母姓。孙雪儿小时候就在离孙霞家不远的孙霞小妹家长着,等两个小孩再长大些长得不像了孙霞就把孙雪儿放乡下自己弟弟家,上小学后才接北城。但孙雪儿这个名字一直在孙霞弟弟的户口本上,直到孙霞发现李峰在外面偷情后才让李峰交了罚款把孔雪儿户口迁回来,孙霞弟弟也是这之后才把妻子在孙雪儿被接回去后才敢生的女儿从老人那里的户口上挪回自己户口本里。
孙霞能发现李峰出轨还真得多亏她抠门爱钱。孙雪儿出生后李峰得了提拔调进城里的国土局,家里就在当时子虚县最高端的小区——碧桂园买了房子。什么人再送礼都直接送到家里,送到家里就是送到孙霞手里。孙霞就这样收了几年,某天突然发现钱和事项对不上。倒不是钱和事项对不上,而是钱少了,但她知道事不会变少,职位高了来求办事的人应该指数型增长,可这家门口反而变得门可罗雀。孙霞心想就算李峰的亲戚死绝了那齐天大圣还有几门亲呢,她拎起包就去了卫生局。李峰单位里的人都认识孙霞,哪有拦局长夫人的道理不是?龙王的家务事小鱼小虾看看就得了。孙霞畅通无阻地进了李峰办公室,看一圈摸一圈,在抽屉里发现了包好的十二万,在文件夹底下的桌面上看到一个口红印。
孙霞半夜跟李峰吵架,吵完李峰跑了她又打电话给徐平哭,徐平刚收拾完徐光临吐脏的屋子睡下不久又打车去北城安抚她,让她抓紧把孙雪儿的户口弄回来。
“你这下受不了了,怎么不想想之前李峰受不受得了?”
孙霞狠擦一把鼻涕肿着鼻头肿着眼说:“他不也没说啥吗!”
“他没说是爱你,男人就是好面子。”
“他爱个屁!我不要面子啊!”
徐平见说不通,就只能顶着瞌睡强撑着听孙霞哭诉。听完又踏着冬夜的寒冷月色回家,一早起来又去赶头班车上班,因为怕自己上班去了之后徐佳语不吃饭,后半程一直在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