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纠结许久,还是说道:“作为弟弟我自然希望兄长能回府中,咱们一家人团聚,这也是父亲和母亲一直希望看到的。只是……若是兄长回来,你那些学生该怎么办?再过两个月就要科考了,也不知会不会耽搁他们的前程。”
言山长淡淡一笑:“果然还是二弟懂我,知晓我最看重什么,那我过了年还是早些回去吧。”
言二爷松了一口气,他瞥了一眼侄子,立马改了口:“鹤哥儿的画极好,父亲书房中就有几幅。一会儿就要开饭了,此刻也来不及画了,不如等以后有机会再画给大家。”
众人皆知文国公府中的事情,大家笑着揭过了此事。
文国公的脸上流露出来浓浓的失落,看向长子的神□□言又止。
言鹤听着众人又谈论起新的话题,那些都是他不感兴趣的。略坐了片刻,他借口去更衣离开了。他实在不喜欢这样的氛围,出了门之后一个人悄悄躲了起来。
国公府中有一片竹林,这里环境清幽,无人打扰。
言鹤准备好工具,提笔作画。
这一画时间就过得很快,他也渐渐忘记了这些不愉快的事情。
直到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他才从画中回过神来。
“竹叶舒展,竹身坚韧,飘逸自如,实乃佳作。”
言鹤的视线从竹子上挪到了说话之人身上。
是一位年轻的公子,年龄与他相仿,长得颇为俊秀贵气,一看便知是世家公子。
陈伯鉴看向言鹤,躬身行礼:“抱歉,打扰兄台了。”
言鹤抿了抿唇,淡淡道:“没事。”
说完,又继续作画了,只当陈伯鉴不存在。
陈伯鉴也没离开,就站在言鹤身边看着。
言鹤从小生活在山上,心性单纯,心无杂念,再次提起笔来就把刚刚的事情忘记了,专注着眼前的画作。
过了约摸半个时辰,言鹤终于完成了这一幅画作,放下了手中的笔。
心想,作画果然比去外面应酬有趣多了。
他欣赏完自己手中的画作,伸了个懒腰。
一转头,这才发现陈伯鉴竟然还在,他脸上轻松的神色一下子僵住了。
陈伯鉴一直低头看着画板上的画作,并未注意到言鹤的神情,他忍不住连连感慨:“妙啊,真是妙啊。这画堪称一绝。没想到兄台年纪轻轻竟然能做出来此等画作,当真是令人佩服。”
陈伯鉴再次给言鹤深深鞠了一躬。
这一次不是抱歉,而是佩服。
言鹤突然觉得眼前这位公子跟府中那些兄弟姐妹不同,似乎没那么令人生厌。
他朝着陈伯鉴回了一礼:“兄台过誉了。”
陈伯鉴目光再次看向言鹤,自报家门:“小生姓陈,名伯鉴。不知兄台尊姓?”
言鹤:“言鹤,字子青。”
陈伯鉴:“言鹤?可是仙鹤的鹤?”
言鹤:“正是。”
陈伯鉴:“好名字,果然名如其人。”
二人正说着话,不远处又走来两个人。
梅渊:“伯鉴,原来你躲这里了,怪不得刚刚在外面没瞧见你。”
李司忱跟在梅渊身后,他瞥了一眼言鹤,故意说道:“看来伯鉴新交了朋友,把咱们两位旧友忘记了。”
三人从小就认识,互相打闹惯了,陈伯鉴笑着为二人介绍言鹤。
在看到言鹤的画作时,二人眼里皆是震惊与欣赏。
得知言鹤初来京城,没什么朋友,陈伯鉴便时常约他出来玩。一来二去,四人便熟悉起来。
初七那日离京时,言鹤心生不舍,几人便约定好一同去青龙山上寻言鹤。
就这样,四人玩在了一起,京城四公子的名号就这样流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