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生死线上的游走,凛如今更加依赖道闲。想到眼下的岁月静好不过是一时的安逸,凛不由叹道:“我私心里希望你能一直留在余末城,别再卷入京都那云诡波谲的争斗中。”
道闲应道:“我也没有太大的野心,你在哪儿,我便希望留在哪儿。”
凛明白,道闲骨子里和她很是相像,他们都不乐意主动出手攻击旁人,只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被动地顺势而为,随机应变。他们无欲无求,向往自由自在地生活,不愿受繁文缛节的束缚,尊崇以和平的方式解决争端。
一日午后,夕夏忽然派人传口信来,说药铺有急事,得劳烦凛亲自前去处理。
凛自从知晓自己怀妊后,不敢再步入种满药草的院子,已将药铺全权交由夕夏管理。夕夏平日里极少主动开口提要求,凛猜想许是她遇上了什么状况,忙赶去药铺问询。
凛远远瞧见在药铺角门前等候的夕夏,她正不停地来回踱步,看上去有些焦躁。
见到凛,夕夏即刻露出了愧疚的神情。“抱歉,我实在挨不住他苦苦哀求,只得替他给你传了话,他想见你一面。”
凛猜到夕夏口中之人的身份,并未责怪,只问道:“他已经在屋里了?”
夕夏点头道:“他想与你单独聊。我在屋外候着,倘若有什么事,你喊一声就成。”
凛虽不愿再见瞳,可既然他不远万里大驾光临,自己不妨趁着这个机会替道闲求情,消解瞳心中的猜忌。
屋内地面上静卧着一张方正的信纸,看来瞳依旧借由此法物移行至余末城内。
瞳端坐在椅上等候,他的目光沉静,面上未显出半分情绪。
凛掩上门,却不敢走上前,不敢再靠近这个曾带给她许多温暖的人。如今的凛心中对他只剩畏惧,他此刻漠然的神情更是给她带来极大的压迫感。
曾经亲密无间的二人,此刻隔着整间屋子,沉默着对视了半晌。最终还是凛先败下阵来,勉强扯出一抹客气的笑容,道:“无论外斗还是内争,你皆取得了胜利,恭喜你了。”
瞳不理会她的恭维,自顾自问道:“听闻你整个孕期身体一直康健,为何到生产时会如此艰难?”
“许是过去一年间,我过得太提心吊胆了。”凛敷衍地答道。
“据说这孩子是足月生,这与道闲在余末城的时间压根对不上。”
道闲身上的狼毒使得凛的整个孕期延长了两月,凛早已和道闲商议过时间的问题,此刻从容答道:“我思夫心切,偷偷前去军营探望。怕你和衍儿怪罪,便隐瞒下来了。”
瞳冷笑道:“你竟能面不改色地跟我扯谎了。”
凛的心猛地一沉,忙解释道:“真不是道闲私自离营,是我自己任性,还请别追究道闲的责任。”
见瞳仍是狐疑地挑着眉,凛只得反击般地威胁道:“你若是存心与道闲过不去,我就将那年夏天在凉州所发生的事公之于众。”
瞳轻叹一声,道:“你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是么?”
“只要你不为难我们,我就当那些事从未发生过。”
“就算你提了,又有谁会信呢?”瞳深知自己已挽回无望,索性撕了伪善的面具,厚颜无耻地笑道,“我倒是可以搬出不少人证